福晋在酉时终于等来了四爷,可是她想要见的大阿哥却并没有一起过来。
大格格和二格格正在侧间坐着跟着绣娘学女红。
四爷进来的时候,神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给爷请安!”福晋迎在门口,给四爷行礼。
“福晋无需多礼。”四爷并没有去扶乌拉那拉氏,而是从她身侧走过,走到正屋主榻上坐下。
福晋不见大阿哥,又瞧着四爷的神色,当下心里一沉,怕是爷是有什么话说了。
她由着春柳扶着,踩着花盆底子慢悠悠地走到四爷一旁,坐了下去。
夏荷将新进的云南普洱茶端了上来,四爷接过,拿起茶盖,拨了拨上面的茶叶,便喝了几个口茶。
“爷,在庄子上可耍得好?”福晋开口问道。
“甚好。我在庄子上替弘晖想了想他的伴读人选,明日就去找人传话。”四爷并不看福晋,这口气分明就是知会你一声,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意思。
福晋双手一紧,将手里的帕子死死地捏着揉来揉去,问道:“爷,妾身娘家那边的侄儿可否选进来,给晖儿做伴读。他们的年纪俱都差不多,又是自家亲戚,自然比一般人亲厚些。”
四爷一听,俊美一蹙,淡淡地说道:“晖儿的哈哈珠子,我早就想好了人选。福晋还是多想想怎么让尹氏平平安安产下孩儿,以及两个格格的教养。”
此刻坐在主屋侧间的大格格和二格格将外面四爷与福晋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到了耳朵里。
大格格,名唤茉雅奇,意思是长寿的意思。她一出生就羸弱,故而四爷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现如今,茉雅奇已经十岁了,自小长在福晋处,对于宋氏,知道但是不亲近。
二格格,名唤额林珠,意思是珍宝。她的生母是李侧福晋,当时生她的时候,李氏还是个格格,也正当受宠的时候,所以她的长女必定被四爷称为珍宝。她较之大格格,对李氏更亲昵和熟悉点。毕竟李氏如今早不是格格了,而宋氏则依旧是个无宠的格格。
两个女孩自小就一起长在福晋院里,情谊也是极好的。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寄养过来的,但也将福晋当做了嫡母般看重。俗话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
“大格格,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帮额娘,求求阿玛。”九岁的额林珠睁着那双大大的眼睛,小声地对茉雅奇说。
“不可,额娘并未唤我等出去。如果我们现在出去求情,阿玛或许以为我们是早就被额娘安排如此,这样反而对额娘不利。”茉雅奇竖起小耳朵,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果然还是比额林珠长了一岁,遇事也镇静得多,且自小被福晋调教,十岁便能如此揣测大人的心思,真的让人不知该说福晋是养得太好还是太差。
外面,仍旧只听得见座钟的滴答滴答声……
福晋没有料到四爷竟然一口回绝,她原以为他至少会答应一个进来的。那么她打算选的人是海福,那个孩子文质彬彬,教养良好。可如今,四爷居然一口否定,倒让她顿时手足无措。
乌拉那拉氏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只见她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离四爷有两米远的地方,面朝他突然福了下去,坚定地说道:“请爷容许妾身为愚兄之子海福求一机会。自阿玛去世后,乌拉那拉家现今已经陷入自相内斗的境地,妾身的那些哥哥和弟弟们终日为家族的爵位斗得互不相让。妾身虽然已经嫁了,但是容臣妾有点私心,仍不想见到阿玛在泉下不安。”
四爷沉着脸看着蹲在地上的福晋,仍旧是默默不语。李嬷嬷和春柳立在门口,心里都开始为福晋打起了鼓。
福晋这么做,不是在拿自己家的荣耀来威胁他吗?哎,福晋,你怎么还没看清主子爷的性格?他是那种能够被威胁到的人么?
果然,四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福晋既然嫁到爱新觉罗,就应当事事以爱新觉罗家为重。费扬古的爵位到底该有谁来袭,那是皇阿玛说了算。”
福晋一动,眼中已有泪花闪动,立刻匍匐了下去,磕头道:“请爷息怒,妾身只不过希望乌拉那拉家的微薄之力能助贝勒爷。妾身也自当为贝勒爷的子嗣殚精竭虑。”
“请贝勒爷息怒!”李嬷嬷走到福晋身后,也跪了下去,磕头。站在门口的春柳和夏荷亦然也跪了下去。
此刻,侧间的两个女孩终于再也坐不下去了,她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携手一起从侧间走了出来,走到了福晋身侧。茉雅奇立刻跪了下去,语带泣声地说:“请阿玛息怒。”
额林珠也跟着跪了下去,也与大格格说的话一样。
四爷一瞧,一屋子的人都跪着,本来心里对福晋甚是不满,但见两个女儿尽然都为她求情,心里的恼怒随机减轻了几分。
毕竟,她为他养育着孩子,尽管这两个女孩不是她所出,能够站出来为她求情。可见,平日她对她们不假,从两个女孩的眼睛里看得出,她们是真情所为,并不是福晋故意安排的。
福晋趴伏在地上,亦是一阵感怀,她平日对两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