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熙十六年二月二日,赵汝愚下朝之后,再次乘坐马车前往太子府。
左雨看着赵汝愚的马车快速驶过来,不等到门口便立刻派人通禀太子与太子妃,而自己则也是站在台阶下,等待着赵汝愚下车。
“太子殿下可在?”赵汝愚的神色间有些欣喜问道。
“等候赵大人您多时了。”左雨笑着说道。
前往太子府,少了那些冗长、繁琐的进府步骤后,便会使得官员认为已经成了太子府里的人。
如今赵汝愚便是有着这种感受,不再像当初那般,还需等候通禀、查验等等环节后,才有了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
如今的他,可谓是如同进入其他官员的府邸一样,直接通禀一声,便会有人带着他去见太子府,这对于任何官员来说,即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视他为自己人的信号。
在南宋这个人情大过法治的社会,但又是阶层等级森严的社会,这种免去冗长、繁琐环节的举动,总是能够让人有一种自我良好的自豪跟骄傲感。
“臣赵汝愚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左雨示意赵汝愚进去后,便听到身后传来赵汝愚行礼的声音。
太子赵惇自元日过后,便一直在等着父皇松口禅位的消息,如今希望父皇禅位的臣子越来越多,而他想要当皇帝的心情,在上元节后,也是一日比一日的迫切。
“赵卿起来说话。”太子赵惇看了一眼旁边的李凤娘,而后对赵汝愚说道。
其身后的赵汝愚,跟太子并没有什么分别,像是也知道如今房间里的太子妃,才是真正的主心骨似的,看着李凤娘那平静的脸色,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在旁边坐下。
“如何了,今日上朝,父皇可曾有去?”太子赵惇急急问道。
“不曾。”赵汝愚摇头,而后道:“圣上如今已有打算搬到德寿宫,而今日,在召见了韩大人、王大人后,据传出来的消息说,圣上如今已经有意禅位……。”
“真的吗?此事儿可是千真万确?”太子赵惇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欣喜的问道,待听到旁边李凤娘的咳嗽制止声,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妥,呵呵两声又坐了回去。
“此事儿千真万确,臣不敢欺瞒太子。”赵汝愚就像是没有看见刚才太子冒失的举动一样,依旧是平静的道:“如今朝堂之上,期望看到太子能够继位的臣子越来越多,想必如今这已经是大势所趋。不过如今因为……王淮……这个……。”
“直说便是,在太子府里赵大人不必有任何顾虑。”李凤娘平静的说道。
看着赵汝愚吞吞吐吐的样子,李凤娘也猜想的到,圣上禅位太子继位,必然是有人支持,就会有人反对,只是不知道,如今大势所趋之下,王淮他这个时候反对的目的何在!
就在赵汝愚跟太子以及太子妃禀奏着王淮反对的声音时,远在济南府的叶青,依然还是派种花家军护送耶律月跟耶律元宜等人回辽国。
当然,墨小宝、钟蚕是不可能把耶律月一直送到大辽,何况他们这一趟,沿着黄河往西走,自然是要经过南京路开封府,而以如今种花家军的实力,对于正在打算撤军的金人来说,也能够起到一些震慑、阻止他们一路抢夺、烧杀南京路百姓的事情发生。
即便是完颜璟怎么保证,叶青都不太相信南京路的金人,能够做到有秩序、不惊扰当年百姓的撤退,若是他们能够做到,就不会这么多年了,依然还让北地的一些上了年岁的百姓,提起他们就只有怒骂跟愤慨。
正所谓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除了种花家军护送耶律月回大辽,顺手阻止北撤金人的种种恶行外,叶青自然还是请动了金国卫绍王完颜永济,前往南京路做金人的监军。
虽然完颜永济如今受制于宋人,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何况完颜璟也并没有到处声张,所以完颜永济出现在南京路,也自然而然的,使得北撤金人的骚扰当地百姓、抢夺财物、奸 淫 女子的事情得到了极大的遏制。
望着空空的府邸,在少了耶律月这些时日,已经让他习以为常的倩丽身影后,叶青的心头同样是怅然若失,眼前挥之不去的俱是耶律月那依依不舍的温柔模样。
看着因为耶律月的离去,而显得情绪有些低落的叶青,李横、老刘头、泼李三、武判四人,把手里的密信甩的刷刷作响,吸引着叶青的注意力。
“说吧,什么事儿。”叶青叹口气:“要是没有战争多好,每一家每一户每个人都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担心战乱,不用惆怅别离,不用山南水北寄相思、诉衷肠……。”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我都。”老刘头在叶青对面坐下嘲讽着。
李横当着叶青的面,才打开那封密信看了起来,匆匆看完后道:“如今圣上已经有意禅位,赵汝愚、韩诚可谓是力主圣上禅位、太子继位的主力,而王淮反对。”
“理由。”叶青看着李横那事不关己的德行,接过老刘头倒的酒一饮而尽。
“问得好。”李横以指弹了下被他拿在手里的信瓤,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