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马嘴的谈话,让身后的许范、田琳等人听的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两人费尽口舌到底是在打哑谜,还是在谈判。
完颜郑并没有阻拦离去的叶青,对于叶青对他的处置,他也同样是坦然以对,只是看着叶青那高大威猛的盔甲背影,完颜郑的眼神,一时之间变得有些黯然跟忧虑。
确实如同叶青所言的一般,他完颜郑之所以投降的如此之痛快,除了因为惧怕宋军的攻城利器,对金军造成更大更多的伤亡外,便是他不想在这样的声势之下跟叶青硬拼。
因为他相信,当半夜时分或者是明日一早,滕州守军便会赶到徐州城下,到时候区区五万宋军被困徐州城,内忧外患之余,焉有不败之理?
而他之所以会问叶青,到底是打算继续北上乘胜追击,还是打算步步为营时,叶青的回答多少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是希望叶青能够在徐州城呆上几日,而不是立刻北上,所以这所谓的请君入瓮,对于完颜郑来说,虽然也有一定的风险,但比起他单枪匹马的跟叶青对抗,胜算自然是要大上很多。
燕京皇宫内,完颜璟小心翼翼的跟着太监往完颜雍的寝殿内走去。
发生在南边的事情,完全没有出乎完颜雍的预料,海州、淮州两城被叶青兵不血刃的拿下,而后沂州也不过是所谓的象征性抵抗后,便被叶青攻破。
宫外的草丛内时不时传来啾啾的虫叫声,寝殿内灯火通明,完颜雍的面前摆放着一张硕大的山东东西两路的地图,而完颜雍此时正在旁边太监举起的火烛下,看着那山东东西两路,散满老人斑的手,颤巍巍的在地图上游走着。
“孙儿见过皇爷爷。”完颜璟低声说道。
完颜雍放在地图上的手微微顿了下,而后向后示意完颜璟起来说话。
“如何了?沂州是不是被叶青攻破了?”完颜雍转过身,脸上依旧带着慈祥的笑意,看着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完颜璟问道。
“是,皇爷爷。”完颜璟英俊的脸颊越发的凝重。
前些时日,自己还因为担心此事儿,差遣了乞石烈执中前往山东东路,但不曾想,乞石烈执中前脚离开海州不久,叶青就开始北上了。
“郝晋卿是赵秉文的学生,也是因为赵秉文的推举,所以才会被朝廷差遣到彭城。赵秉文此人……颇有才学,但也像是宋人其他文人一样,贪得无厌。当年皇爷爷把他差遣到海州,本想要凭借他的名望来吸引宋人文人雅士,从而在正统一途上,能够让更多的人认为我大金才是华夏一统。不曾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被你那位先生捡了个便宜。”完颜雍说道最后,自己都开始有些自嘲的摇头苦笑了起来。
“皇爷爷,孙儿已经命乞石烈执中率军南下,不日便会再次到达济南府,而益都府又有完颜匡坐镇,加上泰安州的耶律父子,山东两路孙儿以为依然是固若金汤,最迟明年,我们便能再次夺回被叶青夺取的城池,甚至是……孙儿希望还能够再进一步,直达扬州与镇江隔江相望。”完颜璟的手在地图上点点,时不时征询着完颜雍的意见。
脸上慈祥笑容始终不曾消失的完颜雍,时不时会赞许的点点头,而后才说道:“宋廷那边皇爷爷已经质问他们了,如今赵构已死,赵昚心灰意冷、无心理政,朝堂决断由王淮此人把持,相比起另外一位来,王淮此人虽在宋廷多年来都是力主抗金,但此人的野心也比韩诚要大很多。此人一向自诩宋廷忠臣栋梁,多年来在相位之上,要么是被汤思退压制,要么是被魏杞、史浩制衡,虽贵为宋廷左相,但在宋廷朝堂之上一直不曾像如今这般只手遮天。所以若是能够说服王淮,叶青大军不攻自破,如同当年岳飞一样。”
“故技重施。”完颜璟认真的思索着说道。
”不错,王淮也好,韩诚也罢,但终究是宋臣,王淮与朱熹等人向来交好,若是能够拉拢他为我大金所用,华夏正统非我大金莫属,如此一来,趁着宋廷赵昚无心理政之际,也正是我大金借机南下之大好时机。皇爷爷唯今最为担心的……是怕王淮会很快在宋廷朝堂之上被韩诚压倒,再者便是,叶青心中,到底还有几分身为宋臣的觉悟,如若让他继续北上,一旦激起他内心更大的野心来,叶青走上枭雄一道也是极有可能。”完颜雍原本一直都很轻松慈祥的神态之间,终于是露出了一丝丝的隐忧。
叶青绝非是迂腐之辈,这一点不论是他完颜雍,还是完颜璟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当年岳飞十二道金牌才被宋廷召回,这不单是让被岳家军进攻逼的节节败退的金人松了一口气,也同样让宋廷松了一口气。
当年岳家军的勇猛与强悍,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制着金人,让金人铁骑再无南下之力。
同样,也如同一座危城一样,让宋廷感到不安跟忐忑,深怕十一道金牌都没能召回的岳飞,野心勃勃,会借着大军抵抗金人铁骑之余、继续扩充所谓的岳家军后,从而势力越来越大会不受朝廷控制后自立为王,甚至是立国称帝。
而今叶青有着如同岳飞一样的条件与机会,甚至比起当初岳飞面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