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得敬一双深沉的眼睛带着一丝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相比他的含蓄来,旁边的任雷此时看着叶青被孤立的样子,就差仰天长笑了。
他相信只要叶青跟着自己出了辽人的驿馆,自己能够瞬间就想到一百种办法来折磨这个,当初在临安把自己关在皇城司大牢,而后在最后一天才放自己出来,让自己在出使宋廷一事儿上,成了笑话一样的存在。
特别是每次想起叶青似笑非笑的看着,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那句:临安十五日游的滋味如何时,任雷就恨不得把叶青千刀万剐了。
“好吧,即然如此,那在下就不过多叨扰,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叶青看着明显是报复自己的耶律妖精说道。
而耶律月看着叶青那不善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则是显得更加浓厚了,就连一旁这段时间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萧处温、李奉迎,都能够从两人之间那微妙的气氛当中,感受到一丝丝那有些耐人寻味的味道来。
“耶律将军何在?即然人家宋廷的叶少卿是来拜访本公主的,本公主身为主人,又怎么好意思劳驾楚王来护送叶少卿呢?耶律将军,我辽国也是礼仪之邦,但与宋廷相比我们还是差了很多,不妨趁着送叶少卿回驿馆,正好请教一番。”耶律月冲着叶青微微歪着头,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得意的说道。
“岂可如此?不论是公主殿下,还是叶少卿,来到我大夏国都是客,怎么好意思劳烦耶律将军呢,老夫身为大夏楚王,自当尽地主之谊才对,些许小事儿,就不劳烦公主殿下费心了。叶少卿,请。”任得敬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深沉,旁边任雷脸上的冷笑也是越来越盛。
而就在任得敬说完后,那原本一直站在大厅门口,但又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耶律乙薛再次出现在了门口,对着耶律月跟萧处温以及李奉迎行礼后,沉声说道:“禀公主殿下,外面来了一队宋人,说是想问问他们大人可否在……还在此。”看着耶律月的目光闪烁,耶律乙薛急忙改口说道。
从耶律月小的时候,耶律乙薛便已经是其身边的护卫,这些年随着耶律月的成长,耶律乙薛的职位也由一个小小的宫帐护卫,慢慢的升迁成了公主府的大将军。
所以对于耶律月的小举动跟神情,基本上瞬间就能够领悟到。
于是听完耶律乙薛的话语,耶律月便含笑看向任得敬跟有些吃惊的任雷,特别是当她的视线移向,刚才一直龟缩不打算出驿馆的某人身上时,只见某人瞬间变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
“那就多谢任通判了,任通判请。”叶青打蛇随棍上,听到了外面已经有人接应后,立刻又恢复了“英雄本色”。
任得敬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苦笑,而旁边的任雷,就是连耶律月等人都是一脸的鄙视的望着他,仿佛在说:我还从不曾见过: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耶律月愣过之后,看着叶青那趾高气扬的样子,肚子里已经开
始笑开了花,但此时依然还要强忍着对叶青的鄙视,以及对任雷的幸灾乐祸,送任得敬等人到驿馆门口。
任得敬再次跟耶律月寒暄,而后才转向叶青淡淡道:“即然少卿大人的手下来了,那么老夫便不多此一举了。兴庆府不比临安府,这些时日还望少卿大人多多注意安危才是。”
“任通判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吗?”一头脏辫的叶青,看着准备上轿的任得敬说道。
“老夫岂敢。不过经你如此一说,老夫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犬子任雷当初出使临安,听说少卿可是没少照顾他,如今少卿来到了兴庆府,还希望能够给老夫一个机会,让老夫尽尽这地主之谊如何?”任得敬的脸色变化很快,但那份不易察觉的城府确实掩藏的极好。
而且就连这最后一句尽地主之谊这句话,听在不同的人的耳里,则是带着不同的含义跟解释。
任雷可以觉得是他父亲还在想着替他打抱不平,要再找机会给他报仇。
而耶律月等人听着,则又是另外一番意味,既有威胁之意也有报复之意。
可在叶青的耳朵里,却是听出了另一层弦外之音,那就是:老夫可以不跟你计较你与任雷之间的恩怨,不妨哪天跟老夫好好谈谈。
“好,若是任通判之邀,叶某必当赴会。”叶青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任得敬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便钻进了轿子里头。
一时之间,耶律月倒是有些搞不懂,这叶青到底是真胆小怕事儿,还是假的胆小怕事儿了,毕竟,任得敬那番话,跟后会有期可是两个概念。
叶青并不会知道耶律月在想些什么,因为他正在感叹,这一趟出使走过了金国,经过了草原,又到达了西夏,而且还见到了西辽的公主。
但不论是如今可以称得上是鞑靼人、西夏、宋的宗主国的金国,还是鞑靼人,还是西夏跟宋,甚至包括辽,如今经过他的亲眼目睹后,让他不得不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金国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虽然实力强大,但因为一口气吃掉了宋廷的半壁江山,如今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