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由想起了有一次在孤山园林之时,王淮跟他说的朱熹跟唐仲友、吕祖谦之间的事情,当初本以为不过是流言风雨而已,如今看来,显然这一切都是真的啊。
随着他继续问下去,而叶青就像是准备好的一样,不单把严蕊原名周幼芳查了出来,甚至就连严蕊曾经做过的诗词,都被他查了出来。
碧梧初出,桂花才吐,池上水花微谢。穿针人在合欢楼,正月露、玉盘高泻。蛛忙鹊懒,耕慵织倦,空做古今佳话。人间刚道隔年期,指天上、方才隔夜。
“如今严蕊何在?”赵昚对于臣子的八卦,好像也颇为感兴趣的问道。
“回圣上,臣曾经查探过,如今已经被唐仲友落籍台州,与唐知州其母同居于台州。”叶青回话道。
而此时,关礼则是搬来了一个火炉跟打满一壶水的铜壶进了书房。
看着赵昚望过来的眼神,叶青便示意就如普通的烧水那般即可。
宋人的生活品味有多高、有多精致,看看关礼拿过来的铜壶跟炉子,就能看出来。
不论是铜壶的质地设计,都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灵动跟哀婉,仿佛就连那壶嘴,都带着一丝诗情画意般。
烧热水显然是极为普通的事情,但若是有人在旁边解释着,那壶嘴跟壶盖开始冒出来的热气,以及从宫女手中接过一张纸,高高的放在喷着热气的壶嘴处,而后解释着雨、云、气的形成与关系时,叶大学士俨然就像是一个三尺讲台上的小学老师一样。
只是他的“学生”身为颇为不同,以及年纪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但即便是如此,当看到壶盖上的水珠,以及那张干燥雪白的纸张中间,变得湿润起来,众人还是不由的啧啧称奇,感叹大自然的神秘与简单之时,也不由的发出难以置信的疑问。
遇冷、遇热、蒸发等词汇虽然包括赵昚在内,众人俱是不太明白,但依然是兴致勃勃的听着叶青的侃侃而谈。
特别是皇后谢苏芳,直言叶青的学问比起朱熹等大儒来,显得要生动活泼多了,以后不妨多来宫里走走,也可以替她们解惑那香皂是如何做成的。
身为上位者的赵昚,该有的矜持还是必须得有的,不过今日明显可以看得出来,赵昚的心情很不错。
不论是叶青对朱熹的攻讦,还是云、雨、气的解释,或者是更早的与石烈志对峙一事儿,也都让今日的赵昚感觉极为满意,平凡的日子,好像是只有今日对他来讲,是显得颇为有意义跟成就感。
关礼送叶青出宫之时,信王妃却还是被皇后留了下来,说有几句话要交代,两人眼神交汇,而后叶青行礼离开选德殿。
所以当叶青在关礼陪同下,走出和宁门后,看着等他说话的关礼,便淡淡说道:“皇城司的事儿很杂,但最重要的跟中贵人你在宫里侍奉圣上、皇后一样,谨慎才是自身最大的保障。明日我会告知林光巢你的存在。”
叶青一边说,一边探究着关
礼的神情,所以当自己不再说话后,而是望向神色平静的关礼时,关礼也只是礼貌性地说了一句:有劳叶大人费心了。
显然,关礼对于叶青给予他的并不满意,显然,关礼知道皇城司不止这一些,他想要的显然比叶青许诺他的要多的多。
叶青看着关礼笑了笑,和宁门的灯光下,关礼难得的露出了不好意思的扭捏态度,不过这却让叶青是心里一阵恶心。
太监在他眼里,不论是王德谦、还是王伦,或者是眼前的关礼,他都一直以来当作男人来看,所以此刻看着关礼那如同小女儿状的扭捏时,真害怕关礼会突然说出:“人家就是喜欢你嘛”之类的能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来。
不过好在,关礼显然并没有这方面的嗜好,在叶青的注视下,神情有些不自在的咬牙道:“叶大人该拿奴婢当自己人才对,王中贵人有的,奴婢也想有。奴婢残缺之身,这一辈子没有奢求,只是羡慕普通人的生活,若是大人能够成全,奴婢感激不尽!”
“哟?有故事的人,说说,是谁?”叶青瞬间便明白,关礼刚才的扭捏作态是不好意思了,并非是要搞基。
关礼看着叶青,对于叶青并没有问他为何选择皇城司时,心中多少有些奇怪,不过他依然还是按照一路走来,心中想好的说辞说道:“奴婢等人,若想要过上宫外普通人的生活,显然只有皇城司一条路可走,虽然奴婢身在圣上身旁侍奉,但每当孤夜冷雨之时,望着那房间一盏盏的昏黄灯光,也想要有个能够说说体己话的人,哪怕是一个月才能够在一起一次呢,奴婢也想要过上一过这样的生活。”
“皇城司本该就有中贵人你一席之地才对,若是皇城司一直没有中贵人占一个统领的位置,那就该我这心里不踏实了。这样吧,要人找李横,要钱找……燕家公子燕庆之,他们会帮你的。至于人是谁,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不能保证,能够帮你弄出来。”叶青看着关礼,两人站在和宁门宫灯的阴影下,如同两道孤魂野鬼般。
“只要大人答应即可,至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