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卢仲跟吴贵包括其他人还显得有些拘谨,特别是吴贵,自从见到了叶青之后,一颗心就一直卡在嗓子眼儿,战战兢兢坐在那里揪着心,不知道叶青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向他发难。
不过随着叶青一直笑容随和、来而不拒的态度,慢慢的所有人也都放下了一开始的拘谨,也敢端起酒杯自报姓名,敬叶青酒了。
当然,这里面跟老刘头的功劳分不开,老刘头虽然知道明日开始,叶青就将今非昔比,不再是那个走街串巷,或者是看家护院的小小禁军都头了。
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让他打心底相信,叶青不会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自然就不会因为被提拔了,而忘记他们这些人。
所以有了老刘头的从中调动气氛,加上与有荣焉的关系,叶青地位的上升,也让他在卢仲等人眼里,一下子变得重要了起来。
时不时的卢仲或者是吴贵,也会端着酒杯跟老刘头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联络着感情,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在三婶儿眼里,就差拿三炷香磕头结拜了。
三婶儿酒馆平日里很难像今日这般热闹,而且坐着的还都是所谓的大人物,所以一开始见老刘头进来后,还冷着脸的三婶儿,不一会儿的功夫,脸上就绽放出了花一样儿的笑容。
每每从桌前经过时,老刘头都会不由自主的用余光盯着三婶儿,偷偷的使劲看,生怕错过哪怕一个瞬间。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三婶儿酒馆里随着客人的增多,更是让三婶儿笑的合不拢嘴,今日不说别的,就是叶青那一桌子几个大人物的赏赐,就够她一个月挣的了。
所以招呼着伙计,连同她自己,都是忙活的格外卖力,当初咬牙买来的好酒,今日全被老刘头眼珠子一转,一坛坛的给招呼上桌了,这让三婶儿被那几坛老酒,因为长时间卖不出去而落下的心病,也终于在今天给彻底治愈了。
范府门口,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身后带着两个同样是穿着黑色短打扮的下人,仿佛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随着有节奏的啪啪敲响范府的大门后,不会一儿的功夫,偏门便被打开,门房先是一惊,而后急忙点头哈腰的请三人进府。
随着偏门被门房关上后,跟着三人告罪了一声,急忙小跑着去通知今日被马车拉回来的范念德,府里头来贵客了。
在西湖被叶青一番诛心之言,气的口吐鲜血的范念德,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躺在床榻上,旁边两个丫鬟正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
朱熹刚才过了探望了一会儿,劝慰了范念德几句后,便又回到了他在范府的小院里。
站在院子里的朱熹,神情凝重的思索着今日在西湖,那禁军的一番话语,只听见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
好奇之下走到庭院门口,只见三个黑影在范府管家手提灯笼的引领下,正在往范念德平日里招呼贵客的客厅走去。
范念德亦商亦儒,平日里在凤山书院、建康学府任职,但也不是经常去,所以看到有人匆匆来找范念德,朱熹眼神中闪过一丝鄙夷,对于范念德的沽名钓誉,以及自诩为商圣范蠡后人,则是深深的不以为然。
三个黑衣人刚一大步迈进大厅内,就看见范念德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在两个丫鬟的掺扶下,披着一件外套,颤颤巍巍的向他们行礼。
“范公这是……这是怎么了?”为首之人看着范念德病怏怏、有气无力的凄惨模样儿,急忙走向前扶住范念德胳膊问道。..
“唉……别提了,刘大人,此事儿老夫……算了,不说也罢。”范念德颤抖着两手给这位刘大人行礼,而后在刘大人跟旁边丫鬟的掺扶下,在主位上慢慢悠悠的坐了下来。
被称为刘大人的中年男子,目光凝重、脸色深沉,看着范念德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轻声说道:“范公有事儿不妨直说,虽然在下官卑位浅,但如果能够帮的上范公,在下绝不推辞,必定竭尽全力为范公讨个公道。”
范念德缓缓抬起无神的双眼,看了一眼那刘大人后,摇头摆手苦叹道:“一言难尽啊,刘大人,此事儿怕是也只有刘大人您可以帮老夫这个忙了。老夫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行事向来是光明磊落,处处严于律己,从不曾跟任何人结仇结怨,但……今日又被那泼皮无赖的禁军给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通,刘大人,您说,以老夫的身份与地位,又岂会跟他一个身份卑贱之人计较?所以老夫这一日西湖行,才落得今天这副凄惨模样儿啊。说起来,都怪老夫太过于宽容待人、事事谦让了。”
被称为刘大人的中年汉子,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而跟随着他进来的两人稍微年轻一些的汉子,也是目光一滞,神情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沉吟了下后,刘大人还是点点头说道:“范公,您所指之人,可是上次您跟我说的,从您府里抢走丫鬟的那个,名叫叶青的禁军?”
范念德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前些日子他在得知叶青的真正身份后,就曾经跟眼前这位刘大人,隐约的念叨过此事儿,禁军无缘无故从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