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进来后,先与贾母、薛姨妈等人见了礼后,贾母只问了句,她便开始叽叽呱呱说起今日趣事来。
其实她哪里亲眼见到?都是门子下人传到内宅后,她才听了去。
本就是二道贩子,再加上自己的杜撰演绎,别说贾母等人,连贾琮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什么一见面,只说了一句话,她爱叔叔就吓吐了。
她爱婶婶得信儿后,本是要去保宁堂报仇的,结果她只看了眼贾琮,还不是贾琮看她,就唬的她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两个平日里称王称霸的表兄,更如同中邪了样规规矩矩。
再到后来,她两个表兄分明被打狠了,可居然不让她爱婶婶来告状,反而让她来求老太太,让贾琮收他二人当亲兵,学绝世本领……
一屋子人就听湘云在那小嘴儿不停的“嘟嘟嘟嘟嘟”的又说又笑个不停。
贾母素知她这侄孙女儿的脾性,若不截断,还能再说俩时辰,便截断问道:“你二叔可还好?”
湘云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得答话,道:“不大好,正在家里发脾气哩!还摔碎了一只茶盏,难受的紧。”
贾母闻言登时皱起眉来,狠狠瞥了贾琮一眼后,问道:“这又是为何?他还和晚辈作劲?”
湘云摇头道:“那我便不得知了,只听爱叔叔大声叫喊,说让人去量吧,都量完收走了拉倒。”
贾母闻言不怒反喜,忙再问道:“果真?”
湘云点点头,道:“当真。看着和割了肉一样疼!”
贾母长吁了口气,念佛道:“阿弥陀佛,这孽障也终于想明白了!跟天家伏低做小,认输服软,算不得没体面。非要逆着来,那便是自寻死路。连我这妇道老太婆都明白的道理,他不该想不明白。唉,我上辈子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尽遇到这样不省心的孽障!”说着,眼神又扫面色寻常,恍若未觉的贾琮。
可她如今也只能看看了……
湘云还没尽兴,又眉飞色舞的笑道:“史超、史伟两位哥哥还央我哩,让我同琮哥哥说说好话,手下他两位当亲兵,真真快笑死我了!”
贾母见她说的这样高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些娘家人啊,也就这个丫头是好的。
没一会儿,素席备好,众人上宴。
虽是素席,却也是用乳麸、笋、粉等原料以素托荤,做出的“火腿”、“烤鱼”、“蒸鸡”等菜,哪里能分得出荤素?
千层腐皮红醋面盘、腐竹酥蛋碧青、米粉玉翠花生、酸卤菠萝甜炸酥酡,皆是色香味俱全之名菜。
贾母、薛姨妈自然上座,王夫人靠着薛姨妈,宝玉靠着贾母。
王夫人手下则是贾琮、探春、湘云、贾环。
宝玉下手则是迎春、宝钗、惜春。
礼法森严的大儒家族,或会讲究男女七岁不能同席。
贾家武勋将门,倒不忌讳这么多。
宝玉问薛姨妈道:“大哥哥哪里去了?”
薛姨妈叹息一声,道:“还在他屋里躺着呢。”
“哎哟!”
贾母叫了声,道:“不是说不当紧吗?”
薛蟠带着武王府两个亲卫出去浪,结果因为吹嘘贾琮吹的太过,好似贞元勋贵都是喽啰,惹怒了隔壁雄武候世子周尚。
只一拳就撂倒了薛蟠,好在有武王亲卫出面,才让周尚一伙儿贞元衙内们伏低道恼。
薛蟠好不得意,但他哪里经得起习武之人一记重拳?
如今还在头晕……
薛姨妈倒也没太担心,道:“郎中说了,静养几日便好,倒不妨事。”
王夫人在一旁念了声佛,道:“那就好,往后可看紧一些,莫在往外跑了,如今都中不素净。”
薛姨妈苦笑一声,道:“他就是一匹脱了笼的野马,哪里管得住?如今伤还没好,今早就央我,让我厚着面皮求琮哥儿一求,后日他有个劳什子席,好似要紧的很,还想再借琮哥儿的亲兵一用。”
贾母道:“哪里还用姨妈求?都是自家亲戚,用时吩咐一声便是。”
众人看向贾琮,却见贾琮摇了摇头,这下,众人的脸色都挂不住了……
贾母怒道:“你薛家大哥哥借你亲兵一用你也不给?”
她这样的人,一生最好颜面。
当面拒绝亲戚所请之事,着实让她动怒。
贾琮淡淡道:“不是不借,是现在武王亲卫也没用了。”
其实就是舍不得,在看出那四人高超的战术指挥才能后,贾琮失心疯了,才会再将他们当打手使唤……
听贾琮这般说,王夫人奇道:“上回不是很好么?若非有那两个亲卫护着,你薛大哥怕要受大欺负了。”
贾琮苦笑一声,道:“太太不知,今早我带人去龙首原武王府拜会,归途中,就遇到了一干人以强弩伏杀。若非有义士提前出手示警,家里怕又要办一次丧事了。所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