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放肆!”
三个黄门太监又惊又怒的看着沈浪,厉声道:“汝为何人?敢拦圣意?”
韩涛和姚元也忙劝道:“沈兄弟可千万别孟浪!”
沈浪面无表情,虽不言,亦半步不退。
手放在腰间绣春刀刀柄上,眯着眼侧目看着韩、姚二人。
目光隐隐透着杀意……
他甚至都没拿出贾琮给他的令牌,因为情况不同,他不愿将贾琮陷入险地。
只他这般,却将韩、姚二人差点气得吐血!
他们又不是叛徒……
魏晨却哈哈笑道:“沈兄弟可没敢阻拦圣意,他其实是为了三位公公你们好啊!”
韩涛、姚元与那三名黄门一起看向魏晨,问他:“此言何意?”
魏晨道:“锦衣卫乃天子亲军,唯天子和大人能调动。其他人,谁也不能插手锦衣之事,对否?”
“自然如此。”
为首公公道:“我等便是为传圣命而来。”
魏晨连连摇头道:“公公们是为传圣命而来,可是却不是对我等传圣命。天子若是直接下令:倘若贾琮不在,则命南北镇抚司立刻北归……那自然无人敢阻拦,沈兄弟也不会。可天子应该只是传旨给我们大人,不是我等,而三位公公却对我等下命……不是在下危言耸听,若我等因公公一言,就动身折返,将来必大祸临头。锦衣卫亦是兵权,焉能受宫中中官调动?
连三位公公也得不到好去,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此番言辞让众人登时明白过来,韩涛、姚元自然是惊出冷汗来,他们竟没想到此圣意非彼圣意的道理。
或许天子会体谅他们的苦心,但回过头来,贾琮必要他们性命!
相处越久,他们越明白贾琮的心性。
杀伐果决,手段狠辣,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儒雅清秀。
若因他二人令他辛苦谋划付诸流水,那他二人的结果,怕好不了多少。
他们还只是后怕,那三个黄门则唬的面无人色。
大乾祖制,连后宫都不得干政,更别提宦官了。
若有阉庶干政,则百官皆可杀之!
这也是中车府偌大的势力,却无法登上台面的缘故。
若是让朝廷知道他们三个未有旨意,就敢调动锦衣卫入京,能活生生撕了他们。
且天子对待家奴的手段,也从不温柔……
连大明宫总管太监,有内相之称的戴权,了不起也只暗中卖几个宫中禁卫的名额换银子使,除此之外,诸事装糊涂。
就这样,还动辄挨一顿臭骂。
更何况他们?
可若此法不行,他们就要再跑三千里去粤州,怕是要活生生累死啊!
想起这一路来非人的感觉,三人悲从心来,竟放声大哭起来。
连沈浪见此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鄙夷没卵子的东西。已经是大人了,这点苦也吃不得,当初大人才多大点,就能一口气跑到粤州,瘦的都脱形了,也不见掉一滴眼泪。
魏晨却圆滑的多,他笑道:“三位公公何须惧此?既然三位公公奔波辛劳,已经累病,不如就让我等派人,八百里加急赶往粤州去传旨给大人。咱们锦衣卫其实和公公们差不多,都是只听命于陛下的。按理说,咱们去传旨,也没什么不妥当吧?”
“真能行?”
为首的公公闻言不哭了,问道。
不是他们太怂,任谁日夜兼程骑马跑几千里路,都会奔溃的。
并非人人都有坚韧的毅力和心性。
魏晨笑道:“必无问题,我等锦衣卫不也是为天子跑腿办事的?只是有一事……不知大人若问起,京里到底出了何事,竟这般急诏锦衣卫回京,在下等该如何作答?”
那公公闻言,犹疑了下,他也知道魏晨是在套话,可如今还是保命重要,再者此事在京中也不算机密,早晚会传到南边儿来,因而小声道:“佥事大人,此事你们暂不可声张,以免引起骚动……是这样,三十那日,在永寿宫……”
说着,他将近日来京里发生的事说了遍,等说罢,就看到锦衣卫四人一个个瞠目结舌,目光骇然,面色发白。
老天爷!!
……
神京城,荣国府。
虽是上元,可是这半月来,整个都中都处于高压恐怖中,连内宅中都受到了些影响。
没有彩灯,没有戏班子,甚至连酒宴也不曾有。
只一桌家常饭吃罢,也就散了席。
后来得闻史家兄弟前来,李纨便引着贾家姊妹们避让出去,去了探春院落脚。
不一会儿,就见史湘云寻来,却急着要去梨香院看望宝钗和薛姨妈。
自三十那日起,薛姨妈就传出身子抱恙的消息。
因为都中有事,湘云那日早早就被接回史家,这会儿方来。
她素来与宝钗最厚,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