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尚书府那边,记得多孝敬师父师娘,日后,仰仗那边的时候多呢……”
听着平儿用轻轻的声音,娟娟细语的叮嘱着,贾琮眨着眼,看着那张温柔可亲如画般的容颜,心中暖煦微醺。
一一应下后,过了好久,平儿才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笑了,对贾琮道:“那年我陪二.奶奶进门儿时,你也就比板凳高些。一看就是本分老实的孩子,却不知被哪个黑了心的,哄着拿着一束白花来送我。
二.奶奶和我都知道你必是被人哄了,可大老爷还是使人将你好打一通。
结果没二天,你伤还没好,再次看到我,还是笑的那么稀罕。
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一直都是……”
贾琮闻言,笑了笑,看着满面感慨的平儿道:“平儿姐姐,如今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
下回再送花儿,必不会送错。
对了,姐姐喜欢什么样的花儿?”
平儿忽然觉得脸有些烧,心里纳罕,分明当他是个孩子,口中却鬼使神差道:“你以为姐姐喜欢什么花儿?”
贾琮想了想,笑道:“牡丹玫瑰太艳,水兰腊梅太冷,我以为,姐姐温柔贤良,谦和美德,当最喜欢山谷上的山茶花。
必无差错!”
说罢,对着有些恍惚的平儿,贾琮得意的灿然一笑。
满院阳光。
……
贾府外书房。
除却贾政并五六位清客相公,贾琏、贾宝玉、贾环也在。
贾琮行罢大礼后,贾政叫起,和声问道:“可都准备妥当了?”
贾琮道:“都妥当了。也给老太太、太太磕了头,等见过老爷,就去东路院……”
说着,贾琮垂下眼帘。
见贾政沉下脸来,一旁贾琏忙道:“三弟今日不必去了,之前我去请示时,大老爷和大太太都说,身子不大适,今日不好相见。让三弟好生进学,不必以家里为念。”
这话……只能蒙鬼。
多半又是一通尖酸刻薄的谩骂。
贾琮也乐得装作不知,转身遥遥往东路院方向跪拜了番,再起身面对贾政。
贾政对他此举很满意,可见是个有孝心的孩子,点头道:“既然大老爷大太太这般吩咐了,敬孝道也就不急于一时。
你链二哥给你备好了车马,选了长随和小厮,一会儿他们护着你去尚书府。”
贾琮道:“老爷,有马车就好,长随和小厮就算了罢……先生出行,也没跟那么些人,我不大合适……”
贾政一想,还真是如此,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就备一架马车吧。不过今日不成,今日要送你的丫鬟一并去尚书府,还有些行礼书籍。”
贾琮笑着点头应下。
贾政忽地话音一转,问道:“琮儿,有一事你是否知情?”
贾琮问道:“不知老爷所说何事?”
贾政微微皱眉道:“据闻昨日朝会后,大司空当着满朝重臣的面,给了礼部李侍郎一叠状纸,上面都是其子所犯罪行。
李侍郎几乎下不来台,惊怒之下,说必会给朝廷一个交代。
下午,就命刑部进入其家,将其幼子锁拿下狱,随后又上了乞骸骨的奏折……
此事,我隐隐听说,和你有些干系?”
贾琮闻言忙道:“老爷,我几乎从无出门时,都未听说过李侍郎家,怎会相干?
倒是前日从先生家归来时,李侍郎家的公子拦下我,说了些不明不白的话,还邀我去他家做客。
我不敢擅专,说要回来禀明老爷太太,他却说不必惊动,不用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亦不糊涂着。
至于他为何疑我,想来是因为去岁秋日,我在南集市胡同上,顺手帮过一家人,那家人正好是苦主。
因而疑到了我身上。
但我从未听过李侍郎公子之名……”
这是宋岩再三叮嘱于他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贾琮牵连到朝廷党争中。
所以无论对谁,都是这套说辞。
贾政闻言,颔首道:“我料也是如此,琮儿只管好生读书,这些事不必理会,我会派人去侍郎府支会一声的。”
贾琮躬身应是。
贾政又叮嘱了几句,不过是去学里要好生读书,不可被旁人教坏,也要注意身子云云。
一直到了辰时末刻方完毕,贾琮皆一一应下。
贾政见他如此懂事,心里忽地一叹,道:“时候也不早了,琮儿早些出发吧。”
贾琮闻言点点头,然后撩起衣襟前摆跪下,微微哽咽道:“琮生而卑贱,为高堂父母厌弃。
若非老爷太太慈恩,几不能苟活至此。
今蒙老爷看重,送琮去那天下第一等学府进学。
琮虽奋作,誓要取一番事业,不负老爷所重。
然心中实有牵挂难放。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