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眼前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只因当年的一段插曲往事,才对他多照顾些。
平儿见贾琮竟明白过来,笑道:“你果然比原先聪明了许多,也好,聪明些也好!
日后好好进学,争取早日考上状元,光宗耀祖,岂不更好?
好了,二.奶奶该出来了,我不好多留。
日后若遇到难处,多往宽处想,你还小,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实在不行,就打发环哥儿来寻我。
大忙帮不上,但总能出个主意,帮点小忙,是不是?”
说罢,平儿看着贾琮温婉一笑,转身出门。
贾琮默默的送到门口,眼见平儿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假山拐角,他忽地开口,大声道:“平儿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早日考上状元,给姐姐争光!”
平儿听到声音,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温婉可亲的面上展颜一笑,一身绫白点黄花裙裳在夜色中好似一朵水仙花般,连声音都空灵了许多,道:“好,姐姐等你考中,做状元郎哩。”
……
“三爷,安……康……啊!”
平儿的警告声还在耳侧,翌日一早,一个肥头大耳,面容狰狞的老脸,便出现在了贾琮面前。
他才从南胡同早市,花了五个铜钱,吃了早餐回来。
不想回来就看到这个老货,王善宝家的。
那张油腻老脸,令人作呕。
尽管心中有再多的厌恶和不喜,贾琮面上还是点点头,道了声:“嬷嬷好。”
王善宝家的见他这幅做派,脸色愈发不好了,冷笑一声,道:“好?我却不好。
托三爷的福,昨儿家里闹了整整一宿,我安康不得。
不知三爷,这一早是去了哪里?”
贾琮淡淡道:“去外面走了走……”不愿多说什么,便直接问道:“可是太太有事吩咐?”
王善宝家的见面对一个孩子,还一直掌控不了谈话主动权,心里别提有多窝火,咬牙道:“是,太太让我来问问你,昨儿可是有人给了你一笔银子?”
贾琮闻言,眼睛微微一眯,道:“是,因为我现在不能去学里读书了,所以外面把一年八两银子的学里公费给了我。”
王善宝家的闻言,脸上总算见着笑容了,只是因为一脸的横肉,所以看起来更为可憎,她阴笑道:“学里的公费?呵呵。
你自己也都说了,如今不能去学里读书了,哪里还用的着学里的公费?
交出来吧,太太说了,帮你收着。
小孩子家手里拿钱就要学坏。”
贾琮闻言,脸色忍不住沉了下来,道:“交出来,我吃什么?”
经过昨日之事,他算是自绝于贾府东路院那个黑油大门内了。
往日里虽然迟些,但总会有人送分凉希希的糙米粥来。
可今日,鬼影子都没一个。
东路院的下人看到他,跟看到空气一样,只当他是透明的。
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眼前这位恶妇的功劳。
毕竟,正如平儿所言,秦显家的不值当什么,王善宝家的才难缠。
她简直就是邢夫人的化身……
王善宝家的见贾环脸色难看起来,心里反而快意起来了,哼哼冷笑道:“哥儿这么大的能为,又会变字,又会变叶子,还不怕死也要读书……
我就奇了,连死都不怕只要读书,那还怕什么没饭吃?”
说着,见贾琮又木然下脸,登时老脸一狰狞,喝道:“这是老爷太太的原话,交出银子来,以后就死劲读书去罢!
你若不交,甭怪我自取了!”
见她张开一只肥厚大手抓过来,贾琮倒退半步,果断从袖兜里取出一荷包,淡淡道:“都在这里了。”
王善宝家的一把夺过荷包,打开看了看,只扫了眼,就知道数目差不多,却还是当着贾琮的面,一块银子一块银子的点了起来。
她似乎想看看贾琮走投无路的伤心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儿。
可惜的是,贾琮一直垂着眼,竟看也不看她一眼。
若不是知道贾琮一身的伤,她真真想再请一回家法!
只是如今西边儿老太太都知道了贾琮那一身伤,连贾赦邢夫人这会儿子都不好再下手,更何况是她?
因而,王善宝家的只能恶狠狠的瞪了眼贾琮后,转身离开了。
“唉……”
待王善宝家的离开后,贾琮苦笑着叹息了声,
倒不是为那八两银子,而是因为……事情到底暴露了。
当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本也没指望过让贾环保守住秘密,整个贾家就像筛子一样,八面漏风!
好在贾环知道的有限,他也顺利的除去了秦显家的,还在贾母贾政等人心中初次留下了印象。
只是,贾赦邢夫人知道了昨日之丑是他设计的,那往后的日子,怕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