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小辈们陆续出去玩耍了,就连陆苒珺与陆泓文也不例外。
两人从荣辉堂出来,走向南院的暖阁里,前者看着路过的衰败景色,问道:“大哥这些日子跟着父亲想必学到了不少,对春闱一事可有把握了?”
陆泓文皱起眉头,有些纠结,“要说把握,从前觉着或许有,可跟着三叔这些日子方知自己犹如井底之蛙,也太过自负了。”
陆苒珺轻笑,“这可不像你啊大哥,在我印象里,你可是不在乎这些的,只管努力就好。”
“你倒是看得起我。”陆泓文笑道,深吸了口气,冰凉的气息让得他打了哆嗦,鼻尖痒痒的。
“并非是看得起大哥,而是相信,”陆苒珺在暖阁里坐下,拂了拂衣袖,“相信大哥能够得尝所愿。”
陆泓文愣了愣,嘴角弯了起来。
“从小你就懂事儿,跟三妹比起来,你倒是愈发像个姐姐了。”
“三姐她从小护着我,长大了也该我护着她,理所应当嘛!”
两人笑着又说起别的来,不一会儿,竟是有人寻了过来,陆苒珺侧首一看,眸子淡了下来,低头轻啄着香茗。
“听下人们说大哥跟四妹在这儿,在说什么,不介意让我听听吧?”陆延舒笑着在一旁坐下,与陆苒珺正对面。
陆泓文虽与这个兄弟关系淡了许多,可表面的功夫还是得做的,他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自然不介意。”
“大哥当然不会介意,不过二哥真的要听么,妹妹怕你会介意呢!”
陆苒珺抬眸如是说道。
“大哥都不介意,我又怎会介意?”陆延舒勾起唇角,“怎的,说的是与我有关么?”
陆苒珺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在与大哥讨论春闱之事罢了,毕竟春闱才子齐聚,想要登科也绝非易事,大哥不免会紧张。”
说着,她故意顿了下,道:“是妹妹忘了,二哥你参加不了科举,不会明白的。”
陆泓文:“……”这股子的冷意是从哪儿来的?
“嗤……四妹还是这般,伶牙俐齿啊!”陆延舒几乎是咬着牙说的,眼中泛出了些冷意。
陆苒珺扬了扬眉,“多谢二哥夸赞了。”
陆延舒冷哼一声,说道:“你大概不知道,此次春闱主考官若是不出意外,将会由华盖殿谭大学士主持。”
陆苒珺指尖微顿,倏地射向他,“二哥好本事,竟然连这等事都知晓呢!”
陆延舒微笑,好歹他也跟着二皇子殿下,想知道这点消息还是不难的。
“谭大学士?”陆泓文想了想,思及此人是谁时,脸色变了变。
注意到他的陆苒珺眉头微皱,看来他也是知晓的。
谭大学士便是二皇子侧妃谭氏的父亲,主考官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陆镇元,这其中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
见着目的已经达成,陆延舒心情颇好,也不多留,起身说了声便离开了。
离去之际,他回首看了眼陆泓文,眼中阴郁更甚。
“四妹,那谭大人我听说是唯二皇子殿下马首是瞻的,他做主考官……”
“我知道,他做主考官恐怕你的科考十有**就要落榜了。”
“什么……”
陆泓文身形一怔,咬牙道:“难不成他能一手遮天么,春闱可是还有其他考官的。”
“他不能,可二皇子能,”陆苒珺敛眉,“二皇子愈发不喜陆家,此次春闱必定也会尽力培植自己的人。”
这意味着,春闱将不仅仅只是春闱这么简单了。
“可恶!”陆泓文捶了下几面,有些恼怒道:“这个陆延舒,在这个时候与我们说这些,分明是不想让我好过了。”
“他的心思一向深沉,大哥你要小心了。”
“我知道!”
陆泓文皱着眉头道。
“不过,”陆苒珺想了想,“这件事父亲应该会有所对策,大哥不必惊慌。”
一听到陆镇元,陆泓文果真就镇定下来了,不过还是被陆延舒气得不轻。
心中对二皇子也愈发不喜起来,颇多怨言。
这样的低落未持续多久便被追逐而来的几个弟弟打断,陆骏德带头,一路跑着扑进了陆苒珺怀里。
陆泓文咳了咳,“当心些,万一撞伤了怎办。”
“我哪里这么娇弱了。”陆苒珺说道,“你们都在玩什么,跑得这样快?”
陆骏德抬起包子脸,眼眸亮晶晶地道:“我们在比谁先找到大哥跟四姐,我赢了,他们要输银锞子的。”
“是吗,那作为你找到我的奖励,我再教你一首诗如何?”
“好,我一定马上学会。”
“我也要,我也要……”
几个半大的孩子围了过来,平日里不想学的东西,大抵是人多抢着,竟也纷纷争着学了。
闻言,陆泓文笑了笑,“还有大哥呢,今儿个外头的雪不错,咱们就来比比诗词,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