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仁收到消息后心中思量了番,对于自家母亲的做法并未置喙什么,只是交代疑神疑鬼的大夫人静观其变。
有了主心骨,鲍氏也冷静下来,与他说了曲氏的事。
“二房那头就莫再插手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陆怀仁眯着眼说道。
他其实可以确认老夫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向,母子之间有了嫌隙,这是他不愿看见的。
大夫人对他的话唯命是从,自是不敢反对。
没过几日,住在别院已久的二夫人带着五小姐陆茗回来了,在荣辉堂请安时,正巧陆苒珺也在。
对于许久不见的两人,陆苒珺有些怔愣,习惯了没有她们的府里,突然又出现,还真是叫人一时无法适应。
待到两人请了安,陆苒珺也起身行了礼,“二伯母,五妹。”
曲氏看了她一眼,抓紧了陆茗的手,淡淡点头。
“既然回来了,二房诸事就交给你自个儿打理吧,缺什么就同你大嫂或是三弟妹说。”老夫人开口吩咐道。
曲氏应了声,却道:“还请母亲恕罪,茗姐儿的病须得我时时看着,未免扰了您,媳妇儿就不过来用饭了。”
老夫人闻言,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道:“也好!”
与此同时,陆苒珺将目光放到了陆茗身上,后者正溜着眼珠转了转去,嘴里时不时嘀咕两句也因着声音太小,听不大清。
两人的目光忽然撞上,陆茗愣了下,立即哇地一声跳到了二夫人身后,“娘,救我救我,她要杀了我……”
双目圆睁,疯癫的模样差点儿将曲氏的衣袖撕裂了去。
被她吓了一跳,曲氏揽住她拍了拍,“不怕不怕,娘在这里谁也不敢伤害你。”
陆茗显然没听进去,躲在她身后探出头来,“要死的人是你,是你,我才不会死。”
陆苒珺挑眉,嘴角微微勾起。
看来这人就算疯了也还是会记着某些东西的。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皱眉,打断她们道:“没旁的事就退下吧!”
曲氏抿唇,带着陆茗行礼后,便离开了荣辉堂。
见她们离去,老夫人皱眉问道:“陆茗的病可确定不会好了?”
陆苒珺没有隐瞒,“钟大夫亲自配的药,说是无药可解。”
老夫人颔首,“这些日子你当心些,莫去招惹她们,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是,孙女省得了。”
从荣辉堂出来,陆苒珺悠闲地走回院子,脚步一转去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她拿起摆在上头的埙把玩了会儿,搁下道:“看起来陆茗这些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东篱与南悠分别立在两边,闻言,后者皱了皱鼻子,“再如何也是个疯癫的,且这辈子都甭想再好了,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善?恶?”陆苒珺嗤笑,“是善是恶哪那么容易分的清,面儿上看着是好人,也许下一刻就会要你的命。”
南悠不解,“小姐难道觉得五小姐还是好人了?”
陆苒珺摇头,东篱见此,叹道:“小姐方才所说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你呀脑袋多转几个弯儿就能懂了。”
南悠撅嘴,“好嘛……”她其实也挺聪明的。
陆苒珺笑了笑,径自磨起了墨,不假他手。
摊开纸张,她提写了整整一页方才搁,东篱瞥见她写的信,顿了顿,道:“小姐,这是打算给小侯爷的?”
“嗯!”
“这事儿与他说,会不会……”
“无碍,分家之后时局也许会有变。”陆苒珺看着案上的信,等待着墨迹变干,“二夫人既然已经回来,分家怕是不远了,往后我们另辟府邸,与之往来之人要慎之又慎,可以说父亲将要被推上风尖浪口。”
与二皇子是不可能善了了,可又不能投靠太子,至少明面儿上不能,她这封信也是给裴瑾琰一个准备。
该怎么做,他心中应该有数。
不过,最让她担心的,是届时大房的态度,不知是投靠二皇子,还是继续选择中立呢!
将信收起递给东篱道:“送出去吧!”
东篱接过,应声离去。
十月初,南方也冷了起来,尤其是夹着雨的寒风,吹得人脸庞冰凉。
接到信的裴瑾琰彼时正站在山顶的一座亭子里,石桌上是两只空了的杯子,余温早已散去。
仿佛之前与他煮茶闲谈的人从不曾存在。
看完了信,他随手将其揉碎随着山风飘零离去。
没有回头,他的声音依旧冷漠,“准备一下,过几日启程回京。”
长随应诺,顿了下,道:“爷,那二皇子那里……”
“他愿意待着就自个儿待着吧!”左右他要做的事至不多已经办完了,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更何况,京都的事和人更重要!
长随领命,不久后回到落脚的寺庙,他便将自家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