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陆苒珺给他的印象着实不错,再多的他也不去纠结了。
已经到了京都,那么一切就只能走下去。
静香斋里,陆苒珺带着东篱过来,院子里多了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正在收拾着什么。
从正房里头传来几声歇斯底里的叫声,那是陆茗的,陆苒珺不会听错。
刚要走过去,几个婆子上前拦住,“四小姐,不可,里头的疯子发起病来力气大得很,靠近不得。”
陆苒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什么叫疯子,她再如何,也不是你们这些人能侮辱的。”
说完,她便直直地朝着正房走去。
被训斥的几个婆子脸上有些难堪,随即又低下头去。
“滚开,滚开,都给我滚――”
陆茗疯狂地扔着枕头,被褥等物,就是不让人接近。
陆苒珺进来便瞧见她那糟糕的样子。
最快注意到她的是白桃,立即上前行了礼,“四小姐。”
陆苒珺扫了她一眼,目光又打量了圈,落在低头候在一旁的人身上,“喔,怎么,沾衣也在这儿么?”
闻声,沾衣未抬头,行了一礼,“四小姐安好。”
陆苒珺勾起唇角,看向缩在床头的陆茗,见她朝着自己望去,陆茗更是怕了,摇头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你不要过来。”
“我问你,你真的杀了姜嬷嬷么?”
陆茗不知所云,歪着头,“诶?”
陆苒珺虽在问话,可目光却没有放过白桃与沾衣,见着这两人皆有所反应,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她想,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转身离去,她顿了顿,又道:“你们两个也要跟去照料陆茗吧,那么,最好不要再回来,这个地方,可是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
她不觉得自己说的夸张了,而是在陈叔事实。
白桃在她走后立即就软了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难道,已经被知道了么?
沾衣倒是比她好些,虽说也是一阵后怕,可到底咬紧牙挺了下来。
还未反应过来,头上便被一只鞋子砸中,屋里头又开始了一阵叫闹。
陆苒珺从静香斋出来,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她解下狐裘递给迎上来的欢言,靠在炕上道:“你们多盯着点儿府里新来的人,若是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知会我。”
房里的几人不解,面面相觑。
“小姐……”
“按我吩咐的做。”
陆苒珺不给她们询问的机会道,几人也只得应下。
之前在荣辉堂碰到的人已经够让她疑惑的了,陆家出现这种人一定不寻常。
只希望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才好。
除夕夜那天,宫里有菜赐下来,府里一家子坐在一块儿用了顿饭,便各自散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苒珺总觉得今岁比从前过的沉闷了些。
就连最喜欢盯着她的大夫人也平日里不见踪影。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陆婉清那儿看看。
有些日子不见她更加温柔稳重了些,就连从前不大喜欢的女红也做了起来。
见她过来,陆婉清笑道:“怎的有空过来我这儿了,上回苏表哥走的时候,我让你过来陪我,你还拒了呢!”
“那会儿我有些不大舒服,怕过了病气给你。”陆苒珺笑道,看见她在绣的是枕套,便有些恍惚。
“三姐觉得幸福么?”
陆婉清抬起眸子,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也没有不幸福,这大概就是幸福了吧!”
是么,不幸福就是幸福么。
陆苒珺想着,“若是给你机会识得彭希瑞,你是会放弃,还是继续如今的路呢?”
“我已经见过他了。”陆婉清轻笑,嘴角的弧度没有减弱,“有一回他同三叔一块儿走到外院,我看见他了。”
陆苒珺没有想到还有这一茬儿,愣了愣。
“其实,也没有我想象得那样好,不过,的确很好。”
说来说去,她也不知该如何表达当时见到他的心情了。
芝兰玉树,温润恭谦?
不,她三叔的气质比他好,论起面貌,她三叔更是不差,而且,她也见过比他长得还要俊美的人。
虽说当时刹那的心动是有的,可她知道,那样的人不会属于她。
“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连每一分笑都恰到好处,我想,我不大合适。”
陆婉清低声道。
她原就是个直性子的人,怎能带上不喜欢的面具呢!
能看出这点来,陆苒珺的确太过惊讶了,她张了张口,“你,长大了……”
陆婉清一顿,抬眼道:“说什么呢,好歹我也比你大了半岁,不要总当我还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你要知道,我才是姐姐。”
陆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