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虽不信曲氏那嘴里的话,可对三房到底是有些顾忌。
思来想去,她便去了陆婉清的院子。
屋子里,丫鬟见了礼奉好茶。
大夫人看着陆婉清道:“你这腿到底如何了,再过些日子就及笄了,别还下不了地。”
“女儿已经好多了,母亲不必担心。”陆婉清低头弄着针线。
扫了她一眼,大夫人道:“若是好了就别整日闷在屋子里了,常去你祖母那儿尽尽孝,免得这府里长幼不分,总让旁人占了好处。”
陆婉清有些奇怪,皱眉道:“娘想说什么,什么好处让旁人占了?”
大夫人抿唇,看着她不知事儿的模样,心里有些气,“你就不能像你大姐那般聪明些,好让我省点儿心么?”
“我又怎的了?”陆婉清不满,抿紧了唇。
“你大姐从前就在你祖母跟前长大,什么吃的用的不是府里小辈们最好的,你再看看你,身为姐姐,什么都叫珺姐儿抢了先,如今荣辉堂里谁还记得你?”
陆婉清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敢相信。
大红的绣春衣裙,高挽的发髻,面色白皙圆润,看起来就是和善温柔之人。
明明还是从前的模样,可这说出的话怎生这般陌生呢?
见她不说话,大夫人皱眉,直以为她没听进去,不禁又提高了声音:“总之往后你给我每日都去请安,珺姐儿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作为姐姐就该有做姐姐的样子。”
“所以娘说的就是让我去跟苒珺抢么?”陆婉清眸子不动,“姐妹之间挣来抢去,这就是您想看见的?”
大夫人一噎,抿唇道:“什么叫抢,这本该就是你的,你是大房的嫡次女,又是姐姐,怎能说是抢?要抢也是她抢你的。”
“娘,这番话说出来您不觉得太过么,苒珺抢了什么,我为何要与她争?”
“你,你真是不如你大姐诸多,我怎的就教出了你这么个蠢的。”
大夫人站起身,责问道:“你自个儿好生想想,她在你祖母跟前讨尽了好卖尽了乖,如今她有的你可有?你祖母可曾想过你?”
陆婉清转过脸去。
大夫人也不欲再说,拂袖离去。
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小心翼翼地前,拿了帕子递。
过了许久,陆婉清才接过抹了湿漉的脸颊。
“今日这番话谁也不许传出去。”
“是,小姐!”
陆婉清扔下帕子,取来了搁在炕台子的泥人儿。
指腹摩挲着,胖胖的笑脸让得原本郁怒的心情好了些,她弯起嘴角。
大夫人出了院子,一路憋着口气回了正房,真真气得心口疼。
见她这个模样,身边的妈妈宽慰道:“夫人莫急,三小姐素来与四小姐亲近,又是一块儿长大,这情谊不比旁人,您这么说,她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她不高兴?”大夫人扬声道:“我是她娘,我还能害她不成?”
“您当然不会害她,只是这其中关键四小姐一时还不明白罢了,来日方长,日子久了自然就明白了。”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心中倒是舒坦许多。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去针对四丫头,只是今日曲氏那番话让她突然意识到,三房如今的地位。
不说老夫人本就疼爱幺子,就是陆苒珺,也从之前的平平庸庸成了如今老夫人身边的心肝儿。
为了大厨房的事,就让她往后到自己身边用饭,那要是四丫头睡不好,是不是也要她来自己屋里睡了?
这与大姐儿有何区别,又置三姐儿于何地?
总之,万不能再这般下去了,不然,大房还有何地位?
这些事陆苒珺自是不知,第二日去看婉清时,却是明显察觉到她心情不佳。
端着茶碗,她询问道:“三姐可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我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陆婉清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事儿,就是昨晚没睡好罢了,大哥怎么样,大夫可说了多久能好?”
“大哥还好,大夫说两月便能下床了,如今倒是不宜移动,在祖母那儿什么都有,你也不必挂心。”她一一回道。
陆婉清点点头,“哦,那就好……”
虽然她不说,可陆苒珺还是觉得不对,不过倒是没有再问,不着痕迹地朝着欢言使了个眼色,自己又与她说起旁的话来。
没过多久,她便起身告辞了,见着她没留饭,心中更是笃定。
出了院子,她问欢言,“可打听出来了?”
欢言摇头,“如今几位姐姐嘴巴紧了些,奴婢只知道昨儿个大夫人来了趟,其他的便不知了。”
陆苒珺微微眯眼,瞧婉清的样子,难不成是大夫人对她说了什么?
想着,她道:“你让人递个帖子,去将韩家小姐接过来陪三姐罢。”
欢言领命,只等一会儿吩咐下去。
陆苒珺来到荣辉堂,中午留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