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挥退了其他人,将信封打开,里头厚厚的一叠纸看起来内容颇多。
她想到,应该是前些日子拜托他的事情。
用了两炷香的时间,陆苒珺才将里头的内容看完,彼时,竟是冒出了一层冷汗。
搁下信,她摇摇头。
因着前世,她对尹芳华还算是了解的,可她看了这个后,才发现原来她了解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八岁第一次打死丫鬟,十岁亲自吊死了丫鬟,发现乳母**,便用计火火烧死他们……
一直到近两年,在看到纸上有着几个耳熟的名字后,她的心渐渐冷了下去。
这该是多大的罪孽,竟是染了这么多条人命,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小姐……”南悠见她脸色不好,唤了声。
陆苒珺回过神来,轻吸了口气,道:“我没事,今天不见客,就说我不大舒服。”
南悠福身应诺。
将最后几张纸的内容另外分开,陆苒珺便将其他的藏到了别处。
也许裴瑾琰早就猜到她想做什么,是以最后几张纸上的内容很是详细。
说起来,她该谢谢他才是。
七月十六,镇国公家二小姐出阁,陆婉清腿伤还未痊愈,是以大夫人只得带了陆苒珺过去。
因着上次的事,陆家如今是千万个小心,就连大夫人也颇为紧张。
到了镇国公府的时候还早,跟着大夫人见过几位妇人后,陆苒珺便带着她与婉清的小礼物去寻了徐二。
见到她,徐二立即拉了她的手,“我去看过你们,可惜连你的院子门都没能进的去,也不知晓你怎样了,若非后来你给我来了信儿,只怕我都要急死了。”
“呸呸呸,大喜日子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徐五小姐嗔道。
陆苒珺微笑,“那时候我脑袋受伤,迷迷糊糊过了好些天,祖母怕事儿多,便禁了院子门,倒是我的不是,这会儿给你来送赔礼了。”
她将红木盒子打开,掀起红绸道:“这里头是我与婉清给你做的……”她声音轻了些,靠在她耳边。
徐二小姐红了脸,嗔道:“你们两个,真是……”她不晓得说什么,拨开红绸看了看,娇羞地盖上盒子,“多谢你们了。”
陆苒珺掩唇,与徐五相视而笑。
将盒子交给丫鬟,指定放在箱笼里,几人又开始说笑起来。
到了吉时,她们这些小辈退了出去,陆苒珺回过头,隐约间听到屋里的哭声,徐五拉着她离开,颇为惆怅。
“二姐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往后就不能像从前一般了。”两人走在游廊里,朝着宴客厅而去。
陆苒珺笑了笑,“听闻太傅次子性格温厚,徐二姐姐嫁过去应当不会受委屈的。”
“那倒是,祖母就是瞧着他性子好才同意这门亲事的。”徐五笑道,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宴客厅。
徐五一直陪着宴客,却也没有冷落了陆苒珺,是以这一番酒宴吃的倒也礼数周全。
有不少相识的姑娘都问过陆苒珺的事儿,她耐着性子一一解释,目光在厅内扫了一圈,并未见尹芳华的身影。
直到宴席快要结束,也不见她,想着,该是没有过来吧!
收回目光,她突然转过头对上角落里的一人,那人吓得立马低下头去,过了片刻,又抬起头看她。
想了想,陆苒珺起身朝着她走去。
见到她过来,那女子起身朝着侧门走去,看了她一眼。
陆苒珺跟上,直到到了廊间的拱门处,才停了下来,“姑娘找我有事?”她站定询问道。
那女子福了福身子,“陆姑娘,我是光禄寺署正喻家的,行三。”
陆苒珺颔首,“喻三姑娘,不知道你引我出来有什么事?”
她打量着眼前的人,眉目温和,脸蛋小巧,看她的目光并无恶意。
喻三姑娘看了眼周围,走进了些,道:“我听闻前些日子陆姑娘的马车出了问题,还请你往后多加小心。”
陆苒珺挑眉,装作不知,“喻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喻三姑娘摇摇头,“旁的我不能说,总之,陆姑娘你多加小心就是,还有,多、多防着些尹姑娘……”
说完,她福了福礼便带着丫鬟跑了。
陆苒珺眯起眸子,目光看着她急急离去的背影,有些莫测。
南悠皱着眉头,不似往日那般活波,担忧道:“小姐,那喻家的姑娘也要防着些才是,咱们与她素不相识,无缘无故地来说这些,谁又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陆苒珺突地笑了起来,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你这番话若是叫东篱听了,只怕得夸上好几日。”
南悠撅起嘴,“小姐又想说奴婢笨了,奴婢其实也很聪明的。”
“是,你很聪明!”她笑道,背着双手原路返回。
时辰不早,在大夫人派人来唤她时,陆苒珺便辞别了徐五,带着南悠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