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摇头,她该怎么说,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她所想的都只是一个人。
见她沉默下来,陆泓文又去逼问东篱,可有什么样儿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儿的奴婢。
东篱干脆头点地跪好,问什么也不回。
到了最后,陆泓文只得一甩袖子,“这事儿我不管了,四妹你自个儿看着办。”
他离去,就只剩下了陆婉清,她看着苒珺,说道:“四妹,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陆苒珺看了她一眼,抿唇道:“那回去镇国公府”
得了,陆婉清叹气,“你上回还同我说,莫要与程家等人有所瓜葛,如今瞧瞧你自个儿。”
“三姐,此事可别同父亲和祖母说起,我只是一时糊涂罢了。”
“真的?”
“嗯”她靠在角落里,一双眸子低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婉清点头应下,她原就没打算真的要告诉长辈,这会儿见她神情失落,自然也就放过她了,倒是又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听说这个小侯爷为人蛮横冷傲,京中不少女子都因为他被祸害了,尤其是那程家姑娘,被她盯上,你可没好果子吃。”靠在她身边,陆婉清提醒道。
她说的她自然都晓得,“姐姐放心,我清楚的。”
陆婉清叹气,沉默下来,见此两人都未再说话。
回到府中,陆延舒一行人还未回来,他们去荣辉堂请了安后便各自回去了。
正房里,陆苒珺一身疲惫地靠着炕上的大引枕,看着东篱脸颊上的红肿,吩咐道:“去取点化瘀的药膏过来。”
欢言领了命去办,剩下的南悠看了看东篱,皱眉道:“怎么回事,弄成这样?”
“没大碍的。”东篱摇摇头,并不在意。
“你且下去歇着吧,这里南悠伺候就好,一会儿让欢言将药给你送去。”陆苒珺说道。
东篱想了想自己脸上怕是不好看,便应诺退下。
炕上,陆苒珺动手倒了杯茶握在手里,微微闭了闭眼。
“小姐”南悠轻声唤道。
“我没事。”她抿了口茶水,搁下道:“再过两日就是父亲的生辰,东西都安排妥当了吗?”
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有些苍凉。
“回小姐,都妥当了,您就放心吧!”
“嗯,我有些饿了,你去看看还有没有粥了,端一碗过来。”
“是,奴婢这就是去准备。”南悠忙不迭地应下。
待她离去,陆苒珺这才松了身子,眼角滑落一抹晶莹。
今晚的事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陆苒珺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一开始他就抱着目的接近她,娶了她,又为何对她那般好。甚至未置一房妾室,只一心待她,让她信以为真!
他不会累么,整日面对一个不爱的人,却要装作百般宠爱,琴瑟和鸣的样子。
然后,再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一切。
没有比他更残忍的了,真的没有了
广袖扫过,炕几上的茶具应声而碎,在地上留下一片狼藉。
“彭希瑞,”她喃喃道:“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她不会放过他,就像不会放过自己一样。
她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门口,欢言低着头,待到里头安静下来,才默默进来将地上的残碎收拾掉又躬身退了出去。
这一夜,院子里异常安静。
翌日一早,陆苒珺照常去荣辉堂请安,与平日不同的是,她这一整日都留在那里。
几乎不给自己一丁点儿空闲,将西间的书看了一本又一本,就连周氏也派人过来看过好几次。
待到十七那天,这一日是陆镇元的生辰,家中小聚,陆苒珺将之前所作之画敬了上去。
没瞧见时他已经很高兴,瞧见了,陆镇元不仅高兴还很欣赏。
这画功看起来就是没少练过。
“苒苒辛苦了,这画里的人画得连为父都要嫉妒了。”陆镇元珍重地将画收好,放入了红漆木盒子里。
陆苒珺微笑,“是父亲教的好。”
其实,前世里她虽琴棋书画都有涉略,可并没有精通的,也就是遇到彭希瑞之后才真正下了功夫。
说起来,的确有些惭愧!
灯节一过,今岁也真正开始了。
府中又恢复到了原样,二月里,陆蔓已经拖了许久的亲事终于定下,对方姓许,是江西府的知府庶出二公子,虽说是庶出,可从小便是在正室名下养着的,与陆蔓倒也门当户对。
亲事定在了八月,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陆婉清却是不大高兴。
坐在正房里,她看着埋头书写的苒珺说道:“你说,祖母为何都将她们嫁的那样远?大姐姐如此,二姐姐也是如此,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陆苒珺执笔的手一顿,微微皱眉,其实她也有些疑问,老夫人将家中姐妹都分了开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