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如用了两天时间才到明水镇,那真叫一个破败,整条街都十分的萧索,不见几个行人。
这……
该怎么问?
她在街上逛了个来回,也只用了几分钟。
皱眉。
据周治平说,当初他们下车后,是走了十多分钟才到的,这就意味着周延的父母并不是镇子里的人。
是周边。
这样也好找。
思如打听过,明水镇基本上没有多大的变化。
为啥?
年轻一辈都搬到城里去住了,农村里只有些不愿离开故土的老人,以及实在买不起房的。
恩。
没啥发展前途的地方,就被放弃了。
思如的运气很好,她在买水喝的时候随口问道,“这里三十年前有没有谁家卖过小孩的?”
诶?
老板娘一愣,随即摇头,“没听过有这事。”
是真的。
现在的小孩子多金贵呀,掌上明珠心头肉,先不说舍不舍得,就光是那法律,谁敢卖。
思如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正准备走,就见坐在门边的长板凳上的老人一脸不认同,反驳道,“怎么没有,那杨国梁家不是卖过一个孩子吗。”
老板娘很懵比,“我咋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板凳上另一个戴着毛线绒帽的老人笑道,“都多少年的事了,那时你还没嫁到镇上来呢。”
当然不知道。
也没人会闲的无聊提起。
讲真,要不是这个年轻人来……愣了一下,看着思如,“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难道是警察?来翻旧案的?
思如并没回答,反而问道,“老人家,这么说你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能不能告诉我?”
很好奇。
眼里有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戴绒帽的老人:……
“这其实是一个悲伤而漫长的故事。”
“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三十年前,杨国梁家……恩,他家并不在街上,是要从后街沿着马路往前走,在分路口打右手边再走一会儿,就能看到一个砌着围墙装着铁门的院子,当然,现在已经是废弃了,一家都搬到了城里去。想当年,那杨国梁的父亲可是个厉害的人,又是养鸭子又是养蜂蜜,还烧瓦,打鱼一把好手,可惜养出的两个儿子,一个太精,一个太怂,老大去了大城市再没回来过,至于老小,就是杨国梁,他这一生呀……”
“啧啧。”
虽然讲的貌似无关紧要,但殊不知万物皆有因果。
思如并未打断。
绒帽老人感叹几声,继续说道,“那杨国梁没结婚时看着也挺机灵,这一生就毁在他那老婆身上,邓玉珍是个很奇葩的人,她一嫁进去就要管钱,杨国梁不干,她就满大街的打滚撒泼,还拿着农药瓶子威胁说要寻死。”
“谁不怕。”
“杨国梁只能依着她。”
“再加上,一年后邓玉珍又生了个胖儿子,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当初杨光出生后两人是打算不要的,说是没养过孩子,怕养死了,门前就是河,干脆在天黑后就丢掉,是杨国梁的妈主动揽了责任,把孩子抱过去,一直抚养到十六岁,其间没让两人出一分钱。”
“杨光为啥叫杨光,杨国梁说的是什么都没有。”
“光光溜溜。”
“杨光小的时候很活泼可爱,眼睛特别大,但因为爹不疼妈不爱,受了很多欺负,长大后性格就有点偏激了。后来,他职高毕业就出去打工,我们这些留在老家的人就不知道了,只听说他的工资全被邓玉珍握到手里,就连身份证也是。”
“可不是吗?”
坐在旁边的老人也说道,“他姑说,一个月几大千的工资,邓玉珍就给两百块的零花。”
“啧。”
撇嘴,“也难怪那杨光到现在都不肯原谅他妈。”
“两百?”
老板娘一脸不信,“那么点钱够干什么。”
“不会吧。”
“怎么不会!”
绒帽老人说道,“杨光那娃本来性格就有点问题,邓玉珍再这样,他心里肯定更不满,只是碍于孝道。不过,邓玉珍做得也太过分了,当初杨光的老婆生孩子,是剖腹产的……恩,你知道什么是剖的吗?就是在肚子上割一道口子,然后把孩子取出来,开膛破肚。”
“多疼呀。”
连连摇头。
思如:“然后呢?”
难道周延就是那被剖出来的孩子?
“你不知道,早几年前杨国梁在城里买了房,是电梯楼,还装修好了的。两人不满意杨光的女朋友,硬是不许她到新房里坐月子,伤口还新鲜着就一路颠簸的回农村的老家,乡村公路很不好走,路窄,又随时是弯道,才生完孩子怎么受的了这折腾呀,可怜。”
“关键,邓玉珍也不帮着带带孩子,你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