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始终是不养的。
什么办法都用光了,即使有法院的判决,但子女敷衍几个月又把他赶走,如此反复,李老根身心疲惫,请社区的工作人员帮忙重新办了张社保卡,然后就住进了养老院中。
直到死去。
李兰当然是不甘心的,跑到养老院大闹一通,最后被工作人员警告要报警才不甘的离去。
恩。
此后几年,李老根再没见过他的儿女们了。
也见不到。
子女缘薄。
“所以,你的心愿是整死他们吗?”思如含笑说道。
hat?
李老根愣了一秒,随即很快的摇头,“不不,我没想过要他们死,到底是父子一场……死亡就算了,远离就好,各过各的。”
思如:“好。”
恩。
她到来的时间刚好是李老根被儿女们吵得心烦,也不想再让邻居们看热闹,就松口了。
分家。
把已经得到的拆迁补偿并老两口的晚年问题打包分给儿女。
是的。
李老根住了一辈子的家早就被推倒成为平地,安置房也快修好,如今他跟老伴秀花租住在一户农民的家里,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农村的楼就用不上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换点买菜的钱。
院子里还在吵,热火朝天的,仿佛停不下来。
思如闭着眼。
听老伴秀花坐在床边唉声叹气,“……就为点钱,兄妹几个闹成这样,还不如不拆迁的好。”
“唉!”
就听思如一声冷笑,“不拆迁有什么好的。”
秀花一愣。
“老头子你说啥呢。”
“说啥?”思如苍老瘦削的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当初咱们村儿没拆,也没见那几个不孝子回来看看,一年到头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会打个电话,更别提主动给咱拿钱了。”
“哼,拆了有什么不好,至少咱晚年不愁。”
有房有存款,就算得了病也不会被子女联名签字放弃治疗静静等死。
秀花嗫嚅道:“孩子们也是压力太大了……”
思如冷哼。
“怎么,你想把拆迁补偿给他们?”
秀花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我跟你老了,用不了那么多钱。”
这话就很明显了。
思如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钱到用时方恨少。”
秀花:……
嘴角抽了抽。
老头子你咋还念上诗了,难道是被刺激的?
继续叹气,“明明他们几姊妹小时候感情很好的,怎么长大后就变成这样了,像仇人。”
巴拉巴拉。
思如没再说话。
因为院子里争吵的声音停了,却有混乱的脚步声朝房间来,很快,房间就挤满了人。
“爸,妈,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那些拆迁补偿不留给儿孙,难道打算带到棺材里去吗?我都说了以后会给你们养老的,还想怎样!”
说这话的是李荣。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件浅灰的休闲西装,剪成寸头的头发隐约可见斑白。
恩。
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再过几年也要退休了。
此时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秀花身体朝着思如缩了下,小声道:“我……我听你们爸的,他说啥就是啥。”
眼睛还觑了思如一下。
虽然她很心疼儿孙,但从嫁人那天起就清楚只有丈夫才是能够陪她终老依靠一生的人。
老头子是当家的,他说了算。
“爸!”
李荣朝思如一吼。
思如侧躺在床上,“所以今天又是来要钱的。”
中气十足。
“我这些年支持得还不够吗?”
李荣面有赧色。
但李富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爸,你一直住在农村,不知道外面的物价有多贵,在城里买颗葱都要钱。不是我们愿意啃老,你跟我妈都七十多了,说句难听的话,黄土都埋到顶了,把着那么多拆迁款有什么用。”
“我们兄弟几个买房买车孩子读书你都没出一分,如今有了钱,难道不该表示一下吗。”
李华也附和道,“是啊,爸,再过一年小志就该大学毕业,我怎么也得给他准备个婚房。”
叹气。
李裕面无表情,“我不要房子,我只要钱。”
呵。
在老家有套房屁用都没有。
他宁愿要拆迁款重新买房。
李兰也不甘落后,“房子跟钱,我都可以!”
每个人都生怕捞不到好处。
争吵从院子转移到房间里。
诉苦、攀比……
老母亲秀花的头越垂越低,恨不能钻进地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