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没有再发问,吴中元虽然没有开口,但其森然冷笑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倘若此事真是黄生和黛娘的阴谋,吴中元绝不会留它们活命。
永远不要因为老虎露出笑脸就错误的认为它是一只猫,老虎就是老虎,黄帝就是黄帝,伴君如伴虎,东去的途中十三郎一直在暗暗祈祷,祈祷二人去到地头儿能够顺利找到老猴王华雷,若是华雷不在住处,就没人能够证明他先前所说的话,万一吴中元误解他与黛娘等人合谋加害,有性命之忧的就是他了。
华雷所在的山洞位于山羊谷东南两百里外,由于华雷经常在夜间去山羊谷转悠,十三郎便担心此去会扑个空,本想建议二人先去山羊谷找找,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万一吴中元误会他是趁机向什么人报信儿就糟了,还是老老实实先去山洞,若是华雷不在山洞,再调头去山羊谷寻找。
三更时分,二人来到华雷所在的山洞,山洞位于阳麓的山腰,洞外散落着不少生活杂物,听到洞里传来了呼噜声,十三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山洞里臊气味很重,就在吴中元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山洞里的呼噜声消失,不多时,一个尖嘴猴腮的驼背老者自山洞里走了出来,先看十三郎,又看吴中元,眼神之中不无狐疑警惕。
十三郎先开口,“猴哥儿,深夜来访多有叨扰,这位是中土黄帝,也是熊族大吴,我们有些事情想向你求证。”
华雷闻言面露惊愕,“哦,哦,何事啊?”
吴中元一直在观察华雷的神色,华雷的震惊和疑惑都没能逃过他的观察,但他不确定华雷的这种表情是因为震惊于他的特殊身份还是因为华雷自己做贼心虚。
担心由自己发问有暗示提醒之嫌,十三郎便转头看向吴中元,无言之意是由他开口询问。
“你认不认得黄生?”吴中元的态度并不友好,语气也不平和。
“黄生?”华雷一脸愕然,“黄生是哪个?”
“你认不认得黛娘?”吴中元又问。
“认得,认得,”华雷连连点头,转而疑惑的看向十三郎,“狐兄,出了什么事?”
十三郎没有回答华雷的问题,而是正色说道,“事关重大,黄帝大人的问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万不要有所隐瞒。”
“黄生就是与黛娘一起的那个胖子,”吴中元直视华雷眼睛,“把你上次见到它们的情景如实跟我叙说一遍。”
华雷是只老猴子,猴子生性狡黠,很会察言观色,眼见吴中元神色不善,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不说实话会有什么后果,于是一五一十的将当日见到黛娘和黄生的情形说了,它讲说的比十三郎之前所说的更加详细,黛娘发嗲的时候所说的一些言语,黄生咸猪手所触及的部位,以及二人的一些腻歪举动,皆无疏漏。
十三郎在旁边听的既尴尬又气恼,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想必是黛娘跟黄生所说的那些话也曾经跟他说过。
“当日酒肆里有几桌食客?”吴中元追问。
“连它们两个共有四桌,除了我还有鹿族的几个,坐在角落里的是走马的中土人。”华雷回答。
吴中元点了点头,华雷所讲说的这些细节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不是华雷说的有问题,而是黛娘和黄生的言谈举止不对劲儿,二人**成奸已经有些日子了,该干什么应该早就干了,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急不可耐的情况。再者,酒肆里还有其他人,二人再怎么猴急也得稍微避讳一点儿,毕竟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女人的名声不太好。
整件事情给他的感觉更像是黛娘和黄生在演戏,故意做出一些亲昵举动,说些暧昧话语,目的就是让华雷看见并告知十三郎,以此激怒十三郎。
短暂的沉吟之后,吴中元又问,“当**为什么会去那间酒肆?”
华雷不明白吴中元为何有此一问,惊怯回答,“我与那家店主相熟,只去他家。”
“是你自己去的,还是有人同行?”吴中元又问。
“我自己去的。”华雷说道。
“那天你为何会往山羊谷去?”吴中元追问。
华雷想了想,说道,“白日里宵卒前来寻我吃酒,吃的不很尽兴,便约好夜里再往山羊谷吃过。”
“宵卒是鼠族人?”吴中元又问,宵是鼠族的姓氏,故此他才有此一问。
华雷连连点头,“是的,我当日应邀前去,它却爽约不到,害我久等。”
“你去酒肆的时候,黛娘和黄生在不在?”吴中元继续追问细节。
“是我先到的,坐下不久它们便来了。”华雷回答。
“你知不知道宵卒住在哪儿?”吴中元问道。
“宵吉死后宵卒便离开了鼠族,居无定所。”华雷回答。
吴中元没有再问,华雷口中的宵吉是鼠族族长,是被他杀掉的。
事情发展到这儿,又横生枝节了,华雷如果被人灭口了,事情反倒简单了,直接就能确定是黛娘和黄生派它去激怒十三郎,但华雷没死,又出来个宵卒,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