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他曾经问这年轻女子是不是傻?年轻女子不悦的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这实际上已经算是说话了,就从这上面下功夫,人都有完美主义,都希望将一件事情做到完美,在没有出现问题和缺陷的时候,会努力恪守坚持,但是一旦出现了问题和瑕疵,就会感觉完美被破坏了,绝大多数人都会放弃坚持,潜意识里的想法就是反正已经不完美了,再做什么也无所谓了。
打定主意,便开始铺垫实施。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黎千羽是我娘,黎万紫是我姨娘,你是我的表姐或是表妹。”
“你今年多大了?”
“我知道你爹不让你跟我说话,但他只是不希望你向我泄露鸟族的秘密,并不包括平常的交谈。”
“你也看见了,你爹虽然抓了我,却并没有虐待我,他既然这么对我,我就算以后逃了出去也不会杀他的。”
“你之前也偷袭过我,我也没骂你,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你。”
“咱们得在这里住上很长一段时间,不可能完全不说话,只要不说与鸟族有关的事情也就是了。”
“再说你现在一言不发也已经晚了,你已经跟我说过话了呀。”
“我叫吴中元,你叫什么?”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过后,年轻女子终于开口,“黎别。”
这名字有些怪,但吴中元并没有追问黎泰为什么给她起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好不容易引她说话了,得顺流而下,可不能问些敏感话题把她憋回去了。
“我二十一了,你呢?”吴中元问道。
黎别没有接话。
“我总得知道你是我表妹还是表姐吧?”吴中元说道。
“我比你大。”黎别说道。
唯恐自己的问题她不予回答,吴中元便小心翼翼的挑了一个她可能会回答的问题,“你生火干嘛?把食簋放到后面石板的边缘不就行了。”
“硫气刺鼻,便是蒸熟了,又如何吃得。”黎别说道。
“哦。”吴中元恍然大悟。
随后几分钟他没有再说话,沉默过后又和声商议,“我口渴的紧,能不能与我些水喝?”
黎别没有接话,默然站起,给他送来了一碗清水。
吴中元接过喝了,还要,黎别又给。喝完再要,黎别再给。
连喝三碗,够了,还碗,道谢。
黎别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粥饭煮好之后,黎别将食簋端过来放到了吴中元的面前。
“怎么都给我了?”吴中元问道。
“我不饿。”黎别摇了摇头。
到得这时,吴中元放心了,黎别前前后后一共说了五句话,正常的交谈已经确定下来了,她没必要也没理由再默不作声了。
凡事儿都得有个度,一次说太多会引起她的反感,得慢慢来,让她有个适应的过程。
他不是很饿,吃了几口粥饭就将食簋放到了一旁,走到地铺上躺卧了下来。
困乏之下很快睡着了。
醒来时黎别仍在门口盘膝打坐。
吴中元没有起身,而是侧卧歪头打量黎别,通过先前的观察和交谈来看,黎别的智商貌似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她的性格明显与正常人有所差别,非常的内向,几乎内向到了自闭的程度。
学考古的人多是内向型性格,为了保证学生心理健康,学校特意给考古系安排了心理卫生课程,他隐约记得自闭症又叫孤独症,属于神经病的一种,这种病具体表现为不愿与他人接触,兴趣狭窄,行为方式刻板重复,这三条黎别貌似都对的上号儿。
孤独症的病因好像只有两种,一种是孕期应激,说白了就是母亲怀孕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刺激。还有一种是后天应激,也就是病人幼年受到了什么刺激。
黎别属于哪种情况他无法确定,毕竟他不是学医的,甚至连黎别是不是自闭症他都无法确定,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他的怀疑和猜测。
不过不管黎别是智商有问题,还是神经有问题,他都不会利用她的弱点去欺骗她,正常人骗了也就骗了,骗傻子和病人,他下不去手。
第二天,他只与黎别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讨水洗脸,第二句是问时辰,尽管被关在这里黑夜白昼没什么本质区别,但知道了大概的时辰,能减少昼夜颠倒的荒谬感。
随后几天吴中元多数时间都在闭着眼睛推研火龙真气的要诀,每天都会凝神感知大傻和黄毛儿的情绪和状况,大傻的情况不是非常理想,情绪一直很低落,疼痛感也一直在持续,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轻。
按理说这时候大傻已经去到崮山并得到了相应的救治,疼痛感没有减轻可能是因为大傻属于昆虫,伤口的恢复比其他动物的伤口要缓慢。
黄毛儿的情况还不错,是一种混杂着好奇和挑衅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对它来说就是正常情绪,黄毛儿的好奇心很重,戾气也很重,并不是别人不来惹它,它就不去攻击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