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明坐在蔡宝身边,右手搭着蔡宝的肩膀,对坐在对面的三哥说:“三哥,和国内这些特钢厂熟吧?给我搭个桥,请几位老总到京城来一趟呗。”
三哥说:“张顾问您客气了,这,哪用得到我啊,您让部里直接下文通知一下就行了啊。”
张兴明摇摇头,说:“公是公,私是私,整个项目的设计建筑是我揽下来了的,和国家无关,这就是私,不适合再走国家的路子,而且我也不想走。可是我又不想进口,白白便宜了老外的事我不干,可是我又没有那么大面子,离开辽东谁认识我是哪根葱啊。”
三哥和李四六秦超对视了一眼,这话特么没法接啊,承认吧,当面说人是根葱?不承认吧,好像确实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位,直接找上门去弄不好还真没人搭理他,眼下国企这些头头别的玩不好,排场一个比一个大着呢。
张兴明抽回搭着蔡宝的手说:“我年纪比几个哥哥小,也不会客套话,我就有话直说。眼下国内所谓的特钢就这么几家,产品也就那么几样,咱心里都有数,说实话,达不到设计要求,完全达不到,而且这也不全是钢材本身的事儿,这还涉及到一些工艺上的事情,你们可能不了解超高建筑,超过了四十层,咱们原来的建筑工艺就不能用了,全靠定制钢构件才行,这些定制钢构件的形状厚度要求的精度都比较高,这是一点马虎也要不得的,差几个毫可能就废了,装不上去,懂了吧?”
“咱们国内的重工基本上走的是老毛子的套路,这点三哥应该知道的多点,糙,不太重视细节精度,傻大笨粗,可能平时凑和一下没啥问题,可是一旦涉及到精密度就抓瞎,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照欧美差距这么大的主要原因。工业母机为什么传的那么悬乎?人家精度高。你就算有了同样的材料也做不出人家那东西,这才是差距。”
三哥点点头,对李四六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这头和你们设计勘测不太一样,你们那个有设备上设备,没设备人工堆也能解决问题,这边不行,材料出不来只能干瞪眼,材料出来精密度跟不上还是白扯,你看看咱们老爷子,就我家的最显老,操心哪。”
张兴明问:“对了三哥,你贵姓啊,我这还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子呢。”
三哥说:“我叫令狐冲,在家行三,这马上三十了,年纪大嘛,大伙儿给面子,就喊了声三哥,您叫我三儿或者小冲都行。我家老爷子要退了,在财经小组那边挂了个顾问。”
令狐冲?小葱?
张兴明脑袋里天雷滚滚而过。三哥一说名字,张兴明就知道他是谁了,或者说知道他家老爷子是谁了。话说他爹是不是看过啊?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笑傲一书是完本于1969年,虽然一直到八十年代才在内地火起来,但七十年代国内看到这本书的也不在少数,而且大部分都是这些高层人物,因为那时候只有他们才能没有阻隔的接受海外信息。
不过相信这位三哥,令狐冲大侠自己是肯定没看过笑傲的。
这位令狐大侠的名字在这个时代并不奇怪,就像主席有个女儿叫李讷一样,那个时代的老革命家有不少都是用的假名,化名,有些建国后改回原名,有些无所谓的就一直用着了,顺手在子女中拿一个出来认祖归宗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张兴明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压住了想问问这名字由来的冲动,说:“三哥,部里计划司下面有个特钢处是吧?能不能认识一下?”
三哥点了点头说:“有,管理指导全国特钢产业的,明天我帮你约一下,你住哪?”
张兴明说:“我就住这,把人约这来就行,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不会少了,先认识一下,省得以后临时抱佛脚。”
三哥点头答应了。
张兴明笑着说:“你们差不多都知道我老底了吧?在你们面前也没啥能保住密的,那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有一家公司叫辽东太子集团,刚成立的,还没啥具体业务呢。”
秦超点头说:“我知道。昨天哥几个还在说呢,说这公司名起的够牛逼的,就是不知道干啥的。”
张兴明笑了笑,说:“你们知道,老爷子拿我当亲孙子,我就得给老爷子长脸。现在国家各方面都稳了,经济发展上来了,老百姓日子也好过了,下面咱不说,从市厅一级往上,哪个在位上的不是打足了精神发展,为啥?趁着好时候往上挪挪,对不?不想当主席的干部不是好干部。
京城有你们,省里有省委领导家孩子,市里有市委领导家孩子,一层一层往下排,这就是国内的太子集团,在每一个层级,在一个地区内,这就是顶层的衙内圈子,包括你们。你们能来参加这种聚会,能大大方方坐在这谈怎么发财,为啥?因为你们的老一辈有权力。
别觉得我是在扒你们底,也别觉得我在说你们只能靠家里,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这种越往上越集中的特权圈子,特权,你们懂吧?特殊的权力,你们都没有什么权力,但事实上却又都享受着权力,这就是特权。这种特权形成的圈子,如果发展起来,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果跑偏,就是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