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妮一边喊, 一边风风火火冲进来,已经准备睡觉的沈德运和沈恒全都披着衣服出来。
沈恒看沈红妮跑得直喘粗气, 赶紧倒了杯水,“这是怎么了?”
“二叔, 大哥,快去救救我爸,货站进贼了, 拿刀把我爸给砍了……”沈红妮来不及接水,一边哭一边说道。
沈德运心里发慌, 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沈恒扶了他一把,“爸, 你别着急,一定没事儿的。”
沈恒他们问了沈红妮, 原来沈德鸿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沈念她们也穿好衣服, 全都往县医院奔。
到了县医院门口, 老远就听见大伯母的声音在跟人吵架, 歇斯底里的。沈红妮快跑两步哭着加入吵架的行列。
沈念他们走过去一看,大伯母正跟人撕扯,撕扯的人是青城货运白泉县的经理郑涛。旁边还有罐头厂的负责人。
大伯母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拽着郑涛不松手, “都是因为你们, 老沈要是没了, 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沈念蹙蹙眉, 她这大伯母,不关心医院里的大伯,现在就在这儿撒泼耍无赖,这是明摆着要钱的架势!
沈红妮也跟着哭,“妈,我们可怎么办啊?”
郑涛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货站经营这么久,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今天正好是沈德鸿值夜班,货站傍晚的时候收了一批金银首饰,当天已经没有车发往夏城了,只能放在库房里,等着第二天早上的车运走。
谁知道这批货送来的时候就被人盯上了,他为了以防万一,今天特意多留了好几个人守着,自己也没回家,没想到还是出事儿了。
最后关头,沈德鸿拼死抱住了这箱子首饰没被抢走,可自己也挨了一刀。警察来得及时,劫匪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就被抓了。
沈德鸿这刚送进手术室,沈德鸿的妻女就跑来闹。他老远看见沈红妮往这边领人,以为叫来亲戚来帮衬,一看是沈念他们一家,心里踏实了不少。
“大嫂,我们没说要推卸责任,老沈的医疗费用我们货站全出,也会赔偿相应的损失,公司有条款,都是明文规定的,我们也不会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郑涛说道。
刘春桥过去拉了大伯母一把,“大嫂,快起来,别在这地上坐着,这些一会儿再说,人命要紧,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大伯母和沈红妮因为前几天沈念不让沈红妮去京都的事儿闹脾气,这下子看见刘春桥,一股火上来,“都是因为你们,要不是沈念介绍的这个工作,老沈能挨一刀吗?老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都是你们害的啊!”
周围人一听,这到底是有多不讲理。
沈念冷哼一声,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没出什么事儿,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时候她大伯竟然出了事儿。当初签了个协议也是以防万一,她都觉着,那就是废纸一张,没想到还能有用到的一天。
“大伯母说的好听,当初我们可是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你们自愿去干这份工作的。”沈念怒瞪着这娘俩,“现在想讹我们?行啊,先拿一千块钱出来,咱们再算别的。”
“不想拿一千块也行,咱就去派出所问问清楚,有协议为证,那上面大伯母可是按了手印的,想抵赖?门都没有。大伯母,我不怕闹,我在外地上学,拍拍屁股走人,沈红妮可还要在县里生活,你是想沈红妮一辈子嫁不出去吗?”
大伯母早就把协议的事儿忘了,她现在就是想得点儿便宜就得一点儿。沈念突然提这个事儿,她去哪儿弄一千块钱?去派出所?那可不行,他们家红妮还是要嫁人的。想到这儿,只能恨恨地瞪着沈念,没再提这个茬儿。
沈德运叹了一口气,懒得看这娘儿俩,绕过他们进了医院,手术室门口的灯还亮着呢,里面手术的人不知道什么样儿,他这大嫂和侄女儿就闹了个不可开交。
“爸,大伯一定没事儿的。不行咱们就转院。”沈恒在一旁劝道。
沈德运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听到沈恒的话点点头。
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沈德鸿被推出来,“沈德鸿家属呢?”护士喊了一声,沈恒扶着沈德运赶紧走过去,“我们就是,大夫我大伯怎么样?”
“人没事儿,刀也□□了,这一刀也没碰到内脏,住院观察几天,没事儿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了。”
这么一说,沈德运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沈德鸿两鬓的白发,很是心酸。他大哥今年才五十二啊,这么多白头发。
沈德鸿被送回病房,大伯母和沈红妮也从外面回来了,看见沈德鸿扑上来就开始哭,还是那几句话,她爸,你可不能死啊,她们娘俩儿怎么活。
沈德运终于怒了,“再嚎我就让我大哥跟你们离婚,都给我滚!”
大伯母和沈红妮被沈德运的气势震住了,眼泪立马憋了回去,站在那儿不吭声。
“老沈……怎么样了?”大伯母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