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东西。”祝青山沉默了一会儿,如此问道。
“不论是当时你和我谈修为,还是如今你和我谈地盘,似乎都太早了些。”
祝青山其实大概有点想法,但他觉得大家同是鸭子,就不要再故弄玄虚,来回拉扯些什么了,还是有话直说地好。
“也没太早吧。”厉有隅眯着眼睛揉了揉后脑勺的头发,然后右手作拳状撑着右脸颊,但头部显然没有太拿着力道,因而不少皮肉顺着拳头边缘溢了出来,这样子莫名地显得有些可爱。
若要是外边的修行者也好,修魔者也好,见着这等景象,绝对会惊诧地下巴砸到地上。
旁人眼中冷酷无情,出师半年便围杀十年同窗!传闻中手腕铁血,须臾之间整合燕北魔道的不世出的魔头。此刻竟然显露出了这样的一面!
“我说你经脉有救,这也才过去不到百日,但你现今却已经步入道法境。修行的事情,快吗?不快,对别人甚至可以说来说很慢。”
“但对你来说,却很快,也很简单。”厉有隅指了指正在呼呼大睡的祝红雪,“也许对有的人来说更简单。就算不简单,也会有人出现,让这件事变得简单。你觉得公平吗?”
“我觉得很公平。”祝青山沉沉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两人哈哈大笑。异口同声道,“至少对鸭子来说,很公平。”
“你说过要帮我的,我记得。”厉有隅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戳出一个指头,轻轻地点在祝青山的脑门上。
“没错,而且这件事不会改变。”
“那就不早!”厉有隅猛地一挥手,下了这个结论之后,再倒第三杯。
“你可以不帮我。”倒完酒之后,厉有隅将酒坛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但是你一定要帮她。”
“意思是她之所图,不仅比你大许多,还包含了你的一切愿望。”祝青山皱眉反问。这身世惊人,又所图甚大的,来历不该这么难猜才是。但偏生他没有半点头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厉有隅刻意想醉,加之这酒不知怎得后劲绵长,倒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醉样,“你就算不想,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逃出她的掌心?”
祝青山沉默不语,希望能听到些许有用的线索。
“不可能!绝无可能!”厉有隅有些神经质地盯着祝青山,缓缓地说到,“她要做这件事,那么谁都无处可逃。全天下都不会有一个可以让你过安生日子的地方。”
“那特么你还让我去帮她。”祝青山觉得莫名其妙,“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天鹅要闹,我们鸭子是没有选择权的。也就是说你的选择根本无关紧要,这件事终究会发生。唯一的区别不过是你是哪只天鹅身边的鸭子罢了。”
“所以说,别自作多情了,天鹅其实不大在乎你。这只是我的邀约而已,一只鸭子的邀约,希望可以成为同一边的鸭子。仅此而已。”
“敬鸭子!”祝青山傻笑着举杯。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够蠢,这样也想不通她的身份,那也只够格做个鸭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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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阳光刚刚洒进院子。
祝青山挣扎着睁开一只眼,却发觉厉有隅人已经不见了。
床上的祝红雪还在四仰八叉地躺着,傻乎乎地流着口水,完全看不出任何天鹅的样子。
“起了起了起了。”突然成为鸭子的祝青山对祝红雪隐瞒身世的行为不大满意,语气里有些不耐。
祝红雪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蹬了两下腿,然后又傻咧咧地打起了呼。
“厉师兄不见了!起来起来起来!”祝青山想起这件事还是有些火气,虽说他与厉有隅的关系不错,但这般将身份敏感的人物带回雪山,无疑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尤其现在这个时分,麻烦本身还不见了踪影。
记得他好像说要去拜访傅风雪来着。祝青山想了想,还是先静下心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境界。桃花酒和太上章的相性很好,初饮时给两人带来了不小的突破。
虽说再饮的两倍效果迅速减少,之后再喝恐怕用处不会太大,但总聊胜于无,毕竟是多余的添头。
两个周天的时间,祝青山的修为来到了第三境道法的后期,稳步就班的话,再求得些许灵药的话,大比时分祝青山有望摸到第五境界的门槛。
而仍然在睡懒觉的祝红雪仿佛不需要整合梳理刚得的修为一般。
即便她再不能饮,也不可能两杯酒就醉到了不知道自己破境了的地步。祝青山一直摸不清楚她的修为和境界。
旁人初入新境界,尤其是填海这个仙凡两隔的关头,无一不是准备周全,多人在旁护法以备不时之需的。
稍有资源者,更是灵丹妙药,法阵符箓一应俱全,上到传功指点的长老,下到凡间跳大神的巫婆,面面俱到,生怕有什么闪失。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