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剜去,一切情缘皆归于虚无。
陈唐唐脚腕上纠缠的血线变成了单纯的鲜血, 顺着她脚踝流淌下来。
寿星公牵着白鹿, 稍微应酬了两句, 便离开了。
临上云前, 白鹿回眸一眼, 却只见到一个背对着他的背影。
心里空荡荡的。
白鹿上了白云,随寿星公离开。
见搞事的妖怪终于离开, 国王一把推开拦着自己的太监, 冲了出来。
“宝贝,朕的宝贝!”国王一边唤着,一边朝陈唐唐奔去。
陈唐唐避开,孙行者上前一棒挥去,却在刚好快要砸到国王头顶的时候停了下来。
“啊!救驾!”小太监疯了似的叫嚷着,然而,凡人哪里敢和妖怪对抗, 门外没有跑的卫兵此刻也吓破了胆。
陈唐唐的手指,“当”的一声敲在了金箍棒上。
孙行者看了师父一眼,抿了抿唇, 收回了棒子。
国王一脸期待地望着陈唐唐。
陈唐唐伸出手, 沙悟净立刻心领神会将关文递上。
陈唐唐朝国王道:“阿弥陀佛, 贫僧是自大唐而来,要去西天取经的和尚, 因为妖怪……贫僧才会变成珍珠鸟, 多谢陛下昨日的照顾。”
“原来你是人?”
陈唐唐:“正是。”
国王绕着陈唐唐看了一圈,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
“这也无妨,寡人也喜欢你现在的模样,宝贝,你愿意留下来当寡人的国师吗?”
敖烈捂着脖子,被“宝贝”二字恶心的露出难受神情。
这国王还真敢说啊。
“抱歉,贫僧要辜负陛下的厚爱了。”
国王叹息,“难道什么也无法留下你吗?”
陈唐唐微微一笑,“没有。”
她将关文递给国王,国王掐着关文,紧紧地。
“希望陛下能够一心向善,皈依我佛。”
国王冷笑一声,“都说僧人是慈悲为怀,你若是不留下的话,我就酒池肉林,残害天下!”
陈唐唐看着他,目光清澈。
终于,他受不了,率先移开了视线。
陈唐唐温声道:“陛下。”
“你要说什么!”
她微笑,“贫僧相信陛下,陛下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王,若是取经归来,贫僧可能会再……”
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陈唐唐无奈摇头,果然国王像个孩子一样。
终于在国王的恋恋不舍之下,陈唐唐完成了关文画押,与徒弟们离开了。
藏在一旁的白狐狸忍不住问:“既然陛下不舍得,为什么不拼命将她留下来?”
“寡人也不清楚。”国王坐在龙椅上,仰头望着金銮殿房顶的大洞。
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轻声道:“寡人是先皇独子,又是太子,一贯被父皇和母后宠着,后来大臣、宫人也都没有敢忤逆寡人的,寡人过惯了要什么有什么,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日子,也不知道珍惜。”
“可是,寡人今日才突然知道,原来寡人只是一个凡人,也有想要得到却没有资格得到的时候,宝贝身边有那么多厉害的人,即便强抢,寡人难道就胜过他们吗?”
白狐狸露出惊讶的神情。
合着陛下你不傻啊!
国王捂着脸,难耐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是放纵,爱是克制’啊,看来寡人很爱宝贝。”
白狐狸:“……”
不,我觉得你就是欠揍!
他忍不住透过大门,望向外面。
唐僧应该走远了吧?明明她只是来了一日,为什么她一走就感觉整个皇宫都突然安静下来了呢?
白狐狸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可能永远也来不及明白了。
出了比丘国,西行一段距离,陈唐唐便要到溪水边梳洗一下。
八戒和敖烈陪着她到溪水边,离得太近怕师父责怪,离得太远又心痛,两人在岸边一棵树旁站好后,就谨慎地打量起周围。
陈唐唐除去芒鞋,踏进溪水中,微凉的溪水激得她白嫩的脚趾头在青黑色的石头上勾了勾。
澄澈的溪水一望即见底,鱼儿游荡其中,宛若游荡在空中。
她提着僧袍,弯下腰,可没有注意时,僧袍仍有一角掉进水里,被这些不怕人的鱼儿轻轻吞了一口。
陈唐唐提起后脚跟看了看,果然,白鹿法术消散后留下的印子还在她的脚踝上,红色的血液几乎是刻在了她白嫩的肌肤中,怎么搓揉居然都不掉色。
然而,这番情形,在另一人的眼中便有了不同的香~艳意义。
她提起后脚跟时,僧衣上抻,露出整条弹性十足又白腻可人的小腿,透明的水珠顺着那条小腿往下淌,简直要淌进人心底去。
绷直的脚尖,雪嫩可爱的脚趾,还有就像是几生几世牵扯的红线般脚踝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