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凝视着少女的睡颜,仿佛回到了与对方初次相遇的时候。
容貌昳丽的少女一身红衣,慵懒的侧卧于榻上,手里拿着一杆烟,吞云吐雾之时,朦胧了眼角一抹冷艳的红,一点绛唇若明珠般润泽,惑人心神的妖冶。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碰她,想要确定她是否真实存在,就在他修长的手即将接触到少女略显苍白的脸颊时,她漆黑的长睫轻颤,扑朔若花丛中的蝴蝶,然后流露出明媚的金色眸光。
“姬君醒了。”
三日月在少女睁眼之前就已经收回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淡定。
“三日月殿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目睹了对方眼中未曾收敛好的怀念和情思,红莲凤眸微敛,眸中划过一丝探究,她从病床上坐起来,背靠着柔软的枕头,颇为正式的询问。
“问吧。”
深蓝的发如唐国上好丝绸一般,佩戴着金色的垂穗,潋滟了月光一般的眼眸,美貌逼人的付丧神仿若早有准备,形状姣好的薄唇轻扬,带着一点率真。
“你透过我,在看谁?”
没被时刻都不忘向自己显示他那绝色容颜的天下最美之刃迷惑,红莲注视着他的双眸,直接问道。
“...没有别人,一直都是你。”
三日月沁满风情的蓝色眼眸犹如一池清水,里面荡漾着一弯金色的新月,启唇说出的话语分外动听,每一个词语都犹如清脆的滚落玉盘的珍珠般莹润。
“色/诱对我没有用,你说话正常点。我从未去过平安京怎么可能会与你相识。”
丝毫没有被迷惑到,红莲蹙着眉说道,对方善于利用自己外貌优势的这一点,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分明就是她自己常用的那招。
“是你,只是,不是现在的你。”
听到少女这般直白的话语,三日月哑然失笑,说出的话又显得有些高深莫测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会回到过去,然后在平安京和你相遇?......膝丸和髭切两位殿下也是平安时代的刀剑吧,他们又和我有什么纠葛?”
红莲摸着下巴沉思的模样有些俏皮可爱,这却是三日月以前不曾见过的一面。
“莲姬和髭切殿,曾经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其他的我就不知晓了。”
毕竟那个时候,他还不曾与莲姬相遇,对莲姬不怎么提起的过去一无所知。
一身蓝色狩衣的付丧神回答这个问题时提袖掩唇,似乎是在笑,露出的一双日月亦不能与之争辉的眼眸,折射出了蓝宝石一般剔透的色泽。
“三日月殿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本就是为了守护历史不被改变而诞生的我,会回到过去?”
没有问自己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红莲垂眸,目光落在付丧神裙摆一般的袴裙上,那由深灰色渐变为灰白色的下裳华美,仿佛有精致花纹似的波晕粼粼其上。
“红莲玉刃殿下。”
他唤她的全名,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缱绻之意。
“你是本灵我知道,所以...不要用谎言来敷衍我,好吗?”
三日月眼帘下湛蓝的眸子却如冷江浸月,看起来十分反感她糊弄小孩子一般的敷衍。
“如果你也是本灵,那你就应该知道,我们诞生的原因并非是什么守护历史,我为身为付丧神的自己而活,也为身为刀剑而效忠的主君存在,那么你呢?”
听到他语气中似乎有些微怒,红莲轻轻的笑了,也没料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谎话会使他流露出这样令她惊喜的情绪,便索性不隐瞒身份,反问道。
“我为......与您再次相遇,而存在。”
坐在自己床边的付丧神说的话很真,但就是这句情真意切的话,使红莲心生烦躁,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后的自己惹的桃花债会报应在现在的她身上。
“愚蠢。”
病床上的少女抱着手,嗤笑一声,毫不留情面的点评道,但那张生得妩媚却给人清纯感觉的脸却让人生不起气来,只感叹她还没有长大。
“您当时也这么说。”
三日月笑容不变,眸中明月却更加璀璨了几分。
“未来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恋人?情人?姐弟?”
红莲见三日月得到她这般评价也不生气,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
“我无法形容。”
三日月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未来的我是未来的我,现在的我是现在的我,我希望你能分清楚。”
得了,情况更加复杂了,红莲抿了抿唇,眉宇间多了几分困惑,提醒道,
“当然。”
三日月温声道。
他心底压制的所有炙热,都将给予回归后的红莲。
你准备好承受它了吗?莲姬。
......
三日月走后,红莲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更多自己以后的事情并非什么好事,少了几分意料之外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