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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机接触地面的前零点五秒, 拉直的腕带稳稳地挂住了单反, 时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从来没有这么感谢过自己以防万一的好习惯。
几斤的重量吊在手腕上还是挺吃力的, 再加上心有余悸,时江迅速抓住相机, 顺势塞回了腰间的单反包。
“……”
合上包, 水落时江冷静过后也意识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慢慢看回鹤丸所在的方向。
“鹤丸殿。”
她皮笑肉不笑地叫出他名字, 觉得自己有点牙痒痒, “别急着走啊。”
一看事态不对正蹑手蹑脚打算开溜的鹤丸国永干咳一声。
吓她一跳的般若鬼面具被他提溜在手里, 一见审神者视线投过来, 他立刻将其又往背后藏了藏。
这自欺欺人骗谁呢?
“真是不错的惊吓, 对吧, ”时江笑得和善,“鹤丸殿?”
“哎?”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鹤丸一愣。
毕竟是把千年老刀, 他很快也察觉到审神者的态度可能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不怪我。”
他委屈道。
水落时江:“……哈?”
难不成还怪她?
“我是在仓库有个箱子的箱底找到这个面具的, ”鹤丸国永清清嗓子, 面色严肃地在她面前举起般若鬼面, “那个时候, 我听见冥冥之中一个声音对我说,让我找个机会在主人跟前戴上面具, 如果不这么做, 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哦。”
时江冷漠道:“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鹤丸诚实地说。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意识到跑火车说漏了嘴,鹤丸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
他正色道。
“主人如果还要找练习对象,我去帮你叫加州清光或者大和守安定?”
水落时江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扭头就跑。
她咬牙切齿地喊出声:“鹤丸国永,你给我站住!”
不!站住不是等死吗!
求生欲异常强烈的鹤丸一溜烟消失在墙角。
时江斜眼看着那边半晌,哼了声,也没想着去追——反正追也追不上——她瞄见被他顺手丢到草丛里的面具,心道这人还知道及时处理罪证,这会儿她捡回去估计也会被插科打诨混过去赖说不是他拿的。
她拎着包回了房间,坐在桌前拆下镜头,对着台灯开始仔细检查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损伤。
她一向很注意机身和镜头的保养,看到玻璃上哪个角度都瞧不出一道划痕时才松了捏着的那把冷汗。
将东西重新放回包里,水落时江听见正对长桌的窗框外传来敲击声。
一下一下,很迟疑。
她把单反包推到一边,隔着桌子探身挑开了插销。
看见那头白毛,时江愣住。
这人刚才不跑挺快的吗?
鹤丸对上她视线,哈哈干笑两声。
惹怒了审神者,他第一反应是先保命,可想来想去还是硬着头皮回来道歉。他喜欢给别人带来惊吓,但如果因为这个造成不好的影响就糟糕了。
“主人生气了吗?”他小心道。
水落时江瞥他一眼,留给他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
应该是生气了……?
鹤丸国永不确定地想。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呃,”鹤丸闻言怔住,“这个……”
“如果你只是因为我生气了道歉,那没什么意义。”时江语调很平静,“我能理解你喜欢惊吓,而且也不怎么讨厌恶作剧。”
再说这样惹恼别人后还知道检讨也可以了。
“重点是这个啊这个!”
她一巴掌拍上桌面,指着旁边的单反包暴起喊道。
“别的惊吓怎么样都无所谓,”阴森森的语气,“要是可能会把我相机弄坏就趁早洗洗脖子人头落地去死吧!”
“知道以前擅自动我相机的家伙是什么下场吗?”
水落时江微笑着问。
“看好了。”
她随手从笔筒里拿过一根铅笔,握住两端一使力,干脆利落地将其折成了两截。
鹤丸:“……!!!”
为什么有一种迷之幻痛……
“主人……”看着她那行云流水的动作,鹤丸咽了下口水,“跟同龄人相比力气算不错的吧。”
“不然我从小到大相机是白背的?知道最长的定焦镜头有多重吗?”
审神者的怨念神情告诉鹤丸他此时不宜追问下去。
“那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