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儿虽然说是守株待兔,但真正去做那守株待兔的人却并不是他,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回去处理。能做守株待兔的人有很多,但能处理那些事情的人却非他不可,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敏感,都善于推理,而且因为他比任何人知道的都多。当一件事情非要让你去做的时候你就已经被赋予了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怀疑自己是没有用的,如何能有效的解决问题才是应该值得思考的事。
丑奴儿此时心中便有许多事情需要思考,那个黑衣人是谁?他是不是就是新的兽王?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天边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拍打在干燥而且明亮的地面,溅起细小又极碎的水花。北方海边的省总是这样,上一秒还阳光明媚,下一秒就突然下起了雨,又不知道哪个下一秒雨就又突然停下,地面过不了几分钟又重新变得干燥。
丑奴儿所有想知道的事情也像这北方的雨,都蒙着一层迷雾,或浅或深,时薄时厚。有时候这问题的答案已经快要浮出水面,只要再多点提示或者再思考一会儿就能抓住它,但他始终都握不紧那个机会,任它白白流逝又不能多做什么。
他踏着雨慢慢走到褶秋三家门前,敲门即进。
褶秋三还没睡,就着灯光不知道研究些什么,连他进来了也不抬头看一眼。丑奴儿也不打扰他,找了个凳子便坐下,拉大旁边的窗帘,看着外面飘飘洒洒的细雨。
他看着雨并不是在看雨,而是在想其他事情,当他看着雨或者将视线放到其他什么物体上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反而会特别集中,特别集中于脑中思考的东西。
华联公司、贾生、小树林、北瑶、逢侯、严铁城、女佣、严杰、石铁纪、石秀初、银弧……一大群东西从他脑中滤过,一个个鲜活的画面从他脑中跳跃,他不加控制的冷眼旁观,想从中发现什么。
突然,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炸裂,他急速回放着与自己心中刚升起的猜想有关的画面,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一道光从中一闪而逝,他终于重新看到了雨滴击打地面的画面,落雨的声音也重新回到了耳中。
“好轻的雨。”他道。
褶秋三此时也回了头,接道:“好轻的语。”
丑奴儿本应该再笑一下,但这次他没有笑:“跟我出去一趟。”
是丑奴儿要他出去的话,是褶秋三要陪他去的话,这件事是一定可以的,所以几刻钟后某处花园的门前多了两个衣着朴素,轻简装扮的青年男子。
此时雨已经停了。
同之前来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同,这次门前的阶梯上有了些许灰尘,那个勤快能干的女佣不知道为何变得懒惰了些。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人的前进,轻轻叩了下门,两人便在门外等着。
片刻便有一女人开门而出,丑奴儿一看,还是那个女佣,严铁城家里的女佣。
女佣面色有些灰暗,大概是因为严先生逝世不久的原因,丑奴儿看着她,本能的升起笑容,他觉得笑容是最能渗入人心里的东西,越是笑得纯粹,越是渗入的深。
但女佣实在打不起什么笑容回复他,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有事吗?”
丑奴儿点头:“严杰在吗?”
“他出去了。”
“什么时候能回来?”
女佣面无表情地道:“严先生去世后严杰需要忙许多事情,工作落了许多,现在在公司加班,要到晚上很晚才能回来。”
丑奴儿笑笑,看着她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女佣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眼丑奴儿,这是才认出他是之前来家里找严先生的那个无礼之人,想到之前严先生就是因为他的到来才出了事,心中难免有些恼怒,冷冰冰地回道:“我只是一个女佣,什么都不知道。”
丑奴儿却不管她冰冷的态度,他当然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说话,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知道就不说,只说你知道的。”
女佣没办法再拒绝,让他们进了门。
“你认识石秀初吗?”一进门坐下丑奴儿便问道。
“认识。”
“他与严杰是好朋友?”
“他们两个经常在一起玩耍,无话不谈,石秀初也经常来这里过夜,两人关系甚是不错。”
丑奴儿又道:“这两人有没有拜入过什么门派,像少林寺之类的?”
女佣有些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拜入过少林寺,我又不是他们的朋友。”
“你不是他们的朋友?但你的年龄跟他们相仿……”
女佣打断他,道:“我只是一个女佣而已,进不了他们的世界。”
丑奴儿尴尬笑一声,忙重新问道:“石秀初这几天有没有来找过严杰?”
“没有,两人家里都出了事情,自然都忙的不可开交,哪有心情再聚在一块鬼混。”
“最后一个问题,石秀初和严杰会不会武功?”
“我怎么知道,他们就算会武功也不会在我面前施展,你要问就直接问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