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挑起眉笑了来。
“萧氏那里,你还要不要继续对她报复?眼下倒是简单了。文兰的那个丫头只要随便出来受个伤,什么都不用说便足以栽赃在她身上。哪怕没有证据,也会有不少人信。
不但萧氏没好日子过,太子那里也足够喝上一壶的!我若没记错,太子还欠你人情吧?今日他不但没对你出手相帮,那些踩你的还有不少他的人吧?你想不想报复回去?”
“算了吧。过犹不及。经此之后,萧氏完了。我看她今日怨气极重,对她来说,一切尽失更痛苦,将来被亲妹压制更是没法忍受。对她出手,还不如让她好好受着……”
太子那里也一样。既然朱常安和朱常珏都开始行动了,那么他这块大石头哪里需要她动手。那两人联了手,不把他挪开也会把他炸开。
“文兰处境不太好,告诉她,绝对不能再做任何激进和冲动之事。多少人都等着抓朱常哲的错。你让她好好在家待着。那个小丫头,一定不能出府!”
“好。”王玥也不愿朱常哲出事。她想的很明白,只有哲王继位,她才有可能保存一身荣耀,过上好日子。所以她早就站在了文兰一边。
不过,即便不能肯定蛇是萧氏所放,今日所有进来院中取笑欺负程紫玉的人,都被彻查并得到了一定处置。
有的被罚俸,有的挨了板子。
程紫玉这一个小小伤口,可报了许多个仇。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太后从慈宁宫调了两个亲信来帮忙洒扫收拾,又送来了不少干净素雅的衣物,药物和生活用品。这一次,宫里宫外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了。
芳嬷嬷更表示,会每日一次送补品过来。
只两刻钟的功夫,程紫玉这住处便被收拾地像模像样了。虽然简朴,但干净,那也就足够了。
王玥带着那个医者给程紫玉把脉。
医者眉头紧蹙,开出了一副药来。
王玥瞥了眼,神色一下凝重。
“程紫玉!”
周围还有奴才在洒扫,王玥欲言又止,不好说什么。
她咬了咬牙,还是将大夫拖去了外边问了几句。
回来之后的王玥一脸苦色:“什么意思?你究竟背着我们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你只管如实禀告皇上就行。但是得私下,单独禀告。”
“你确定?你疯了吧?”
“我很严肃很确定。”程紫玉冲她一笑。“我不会有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还有,记得保密!”
王玥跟见了鬼一样看程紫玉,再问时程紫玉却又再不肯就这事多说一个字了。
于是,王玥是等抓来药,熬好后,带着药渣,一步三回首,一脸不明,几分怨气离开的……
程紫玉喝了一大碗药,在脑中一点点捋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一夜无眠。
早朝结束后不久,冯公公就到了,说皇上要问话,将她请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已有不少大人在里边说话了。
程紫玉便静静坐在了外间,闭目养神,等着皇上的召见——当然这只是一般人的所见。
事实程紫玉是在全神贯注,听着里间传来的种种。谁叫她耳力好呢,在一般人耳里模模糊糊的声音在她这儿至少能听个七八成。
听——这便是她前一日向皇帝提出的请求。
她实在不想做睁眼瞎。她亲自来听,来感受,也总会比单纯依靠王玥带来的消息要可靠。
她也是来找,看能不能从这些人的交谈和争执里找到什么。
虽不合规矩,但眼下形势实在不好,皇帝知道她心思缜密,便应下了。皇帝最近心有余力不足,想着反正也不会给她任何决策权,就是让她帮忙分析而已。就把她当成李纯相信又如何……
今日御书房明显没有昨日那么多人,最多,大概不超过十人吧?听他们相互称呼,应该多是内阁成员以及几位高官大人。
可这一听,便叫她心头一阵慌乱。
西北路里,远路调来的大军已经与被北蛮堵住的白恒安王军接应上了。
六万大军压来,原本意在朱常安的北蛮联军压力陡然增大,他们不敢强拼,也不敢堵住前路,只能战略性开始北撤。
可他们只撤离了几十里便占据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地安营扎寨,丝毫没有再退之意。
白恒带人试着驱逐,可对方地形优势太大,贸然压上损失太大。
白恒倒是想包抄,可此地距离京城只有不到五百里。这个距离太危险。万一被调虎离山,京城门户便在对方视线之中了。
就这样,白恒大军与北蛮联军就这么在京城北面五百里处一字排开对上了,颇有几分大战一触即发的意思。
白恒来信表示,北地将入冬季,北蛮支撑不了多久,不如以静制动?
朝中大部分声音都认为此计可行,而且可以想法子拖延北蛮的撤离。只要运筹得当,更可以提前设伏,在北蛮撤离时打对方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