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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哪里不对?”柳儿还是不明。“不接吗?”
要是接了,怕是得被李纯打死。
“接,怎么不接。”程紫玉哼笑收起图纸,“找人去与他签文书,告诉他,马就是马,程家货讲究个‘雅’字,加了‘快’字忒俗。所以,要么,就去了‘快’字,两个月交货。要么,这五百两的定金就退给他夫人了。”
“噗!”
柳儿笑得捧起了肚子。赵三爷真是怎么玩都是输啊!五百两呢,退给他夫人可不仅仅是没收,还无疑是告诉他夫人,他的私房银子丰厚,随手一甩就是千两,这是要闹大事啊!
所以这银子不但能赚,还得自家主子说了算……
红玉还没回来。
第一天,第二天不回,或许是为了避开何思敬和何父何母,但到此刻依旧不回,显然则是文兰的意思了。
文兰这几日带着红玉四处跑,将每天的行程节目安排得满满当当,让红玉充分意识到了不靠男人也能活得充实美好。
说实话,一开始红玉心情还有些沉重,但这两天却是再次回到了那种无忧无虑状态。拿文兰的话,她既不缺银子,也不用担家族重担,与其苦哈哈枯守一方小天地,还不如逍遥自在。
于是面对再次出现的何思敬时,红玉也没了先前那种苦闷。她又不是没有退路,何必勉强自己?随心而为更舒坦。
而何思敬看到重新欢快起来,满脸含笑的红玉时,更是回忆连连。索性,他也不回,就赖在了文兰那儿。
文兰自不乐意,有心为难他好几次。
可何思敬还是没回,反而找人在文兰别院外不远处搭了一茅屋当晚就住下了……
春萼刚被送走,何父何母便亲自来了将军府道歉,程紫玉自不会让他们难做,摆了一桌子宴席,好一番的款待。
偏见一除,她的解释出来时也就能让人理解了。她逐一在西行之事,程灏的事,何思敬主动留京以及提前成婚之事全都细细道出。
夫妻两个先前对她的揣测和不满皆除,愈加愧疚,再次道歉。
程紫玉心头也有愧疚,若不是她树大招风,压根不会引来一次次他人的算计。保护程家和何家,更成了她心头当务之急。
于是她很坦白将自己的忧心道出,直言让他们要提高在荆溪的警惕。
两口子也深觉有理,表示赞同之余,直言不日便将回去荆溪。
程紫玉开口挽留,可两人汗颜之余也急着回去在老夫人跟前解释,只让紫玉帮忙照看何思敬一二。
“他既然喜欢京城,便留下吧。我两个也不干涉他了,家里有他哥顶着,便让他做想做的事吧。红玉那儿,我与你舅母明日亲自去请她回来。”何父将姿态放得很低……
程紫玉后来想了想,还是给红玉捎去了个口信告知,并让她赶紧想好将来。若是放不下何思敬,便顺着梯子下,若有别的打算,正好趁何父何母还在可以坐下谈一谈……
何家的大问题得解,程紫玉放松不少。
李纯回来时程紫玉已经睡了一觉,听闻了将军马的说辞差点气笑,好一番的自证行为后,已是丑时。
程紫玉疲乏得很,不过,门外柳儿却是轻声唤起了:“主子,安王府出事了。”
程紫玉猛一睁眼,勾唇后又慢慢合上了眼:“好,再等等,消息整合后再来报。”
李纯也是鼻息一重,眼皮都没抬一下,过来揽了程紫玉的腰:“丑时,呵。”
“正是上朝前。”
“睡吧。”
“嗯。”
……
寅时,李纯起身去忙公务,程紫玉便唤了柳儿进来禀告。
原来,出事的是关于大前天,她前往安王府时,交会过的那位张管事。
一个时辰前,安王府便炸开了锅。
原因么,是安王府不少下人都被张管事居住的那间下人房里散出的古怪又叫人作呕的气味给熏到了。就像咸鱼腐烂的气息,叫人难以忍受。
有好几人被熏得受不了,循着气味找到了是张管事那儿。
要说,张某的住处已经算是犄角旮旯,周围十丈都无人居住。可那气味依旧难掩,熏得众人实在不得安生。
可那门死死锁着,无论如何敲打和叫骂也不见张管事开门或是应答。
有人实在忍不下去,只能直接将门给撞开了。
随后……
有人尖叫连连,连哭带嚎;有人直接坐倒在地,吓得六神无主;有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灯笼,只蒙头喊鬼;还有人则直接呕了起来。
更有人撒腿就跑,找王玥,找现管事,找人找侍卫……
开门的瞬间,恶臭带着潮湿腐烂恶心的气息便浓郁了数倍一冲而出。
然而这扑面而来的气息并不是叫人发慌发怵心生恐惧的根源。
真正难忍的是目光所触及之处。
门打开的瞬间,众人对上的便是一具从横梁挂下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