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耳根到脖根都有些烫,他的心也跳得很急,他似乎不用酒就能感受到他的生命力了!
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可感受真真切切来临时,他还是如此欣喜!
当然,他也敏锐察觉到了此刻的她与过去有了些不同。
虽然她依旧对他抗拒,可也多了一丝紧张。
她很紧张!
与她平素自持的冷静出入太大了!
笨蛋!
他暗暗骂着,开怀笑着,掸落了一袖子的桂花……
程紫玉心跳也有些快。
她觉得还是得要好好跟他谈一谈,以免他继续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就今晚吧!嗯,就今晚……
她到这会儿才感觉手心有点扎痛。
摊开手掌,一手的桂花随风飘了开,可还是剩了最后两朵在她的掌心,一动不动。
原来桂花下边藏着的,才是他的心思。
被掩在一把桂花里的这个,才是他要送自己的!
那是一对桂花状的宝石耳钉。
通体皆由金黄色宝石缀成,栩栩如生。
程紫玉微微惊讶。
为了让自己主动收下他的礼,他费心了。
真桂假桂,他这是蓄谋了很久。
那么,这耳钉是特意为自己而打?
他从哪儿弄来的颜色这么干净的金黄色宝石?……
可此刻的程紫玉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能笑着从他手中抓过一掌的桂花,为何那一刻却连这桂花掺了假也没发现?
纵然这耳钉的造型几可乱真,可那坚固的手感却不应该发现不了的,可她非但毫无所察,还攥在手心走了十丈才感觉到疼!
李纯对上她的那一刻,她心头过分的慌张和紧张是此刻的她也尚未意识到的!……
这会儿的她正在想着:金黄色,是所有黄色系宝石里最稀罕的!
单色系的宝石好找,可如此纯粹的中间色却不可多得!程紫玉搜罗宝石多时,很有经验。上一世她只得到过一次金黄色宝石,还是托了走船的商人从南洋带来的!
“很稀罕吗?”后来的李纯一脸不在乎。“怪不得了!原本这是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我拿去让切割镶嵌成桂花状,那掌柜问了我整整三次的‘当真’?敢情是以为我暴殄天物了。”
“鸽子蛋,切割成了桂花碎,不是暴殄天物吗?”鸽子蛋大小的金黄宝石,那得多少银子一颗?切成如此碎颗,价值只怕便不及原本的百分之一了吧?
这何止是暴殄天物,完全就是傻子疯子的行径好吗?程紫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怎么会?它由一块石头变成了我的心意,便成了无价,又怎会是暴殄?”
灼灼视线打来,程紫玉避之不及,被捕了个正着……
晚膳后,程紫玉调整好了心态,郑重打算将这对耳钉还给李纯。
“没空!也没手接你的东西!”
不久前,李纯缠着丫头教他做桂花糖,这会儿他正在给桂花过水拌糖,忙得不亦乐乎……
程紫玉不明白,他是有多喜欢桂,这次来了之后就与桂杠上了。
“你若喜欢,我送你几瓶就是,何必费这个功夫?”
“因为我有私心!”
当着众丫头之面,他答得毫不犹豫,也毫无顾忌。“我想要你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我做的桂花糖,那么不管你是吃元宵还是吃糖藕,都能想到我!”
程紫玉没有接话。
朱常安很会说情话,甜言蜜语经过他的口,都会变得很生动!可像李纯这样毫不掩饰心迹又全然真诚的情话,却似乎更能叫她心头颤动。
不用猜测和质疑,没有掩饰和做作,真诚袭来,还是令她自以为不会再情动的那颗心不受控制地快跳了好几下。
她不知道有没有感动,但她清楚,他越这般赤诚坦荡,便越叫她没法拒绝,她心软的同时,那些防御似乎也少了一些,而对他的纵容又多了一分。
就如此刻,正因她没有立刻接话,刚刚还在这儿的丫头们又已识相地不知所踪……
在他的身上,她的一切主见似乎都会不受控制地消失。
这样身不由己的恍惚感,她活了两世,是从未有的。
看他认真做着手中活,没有半点懈怠,也没有一点点的不情愿,似乎真把这活儿当作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来完成……
程紫玉的眼眶和鼻间突然有些酸了。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
她有什么值得他这么付出?这么认真对待?这么小心翼翼?这么珍而重之?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朱常安尚且是看重她的金银产业和手艺,可他呢?
在他的面前,她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可他却选中了她?
她不值得!
这是他的不幸,还是她的不幸?
她的心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