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沉下心捋了捋,除了廖氏两件证物尚未找到,眼前最重要的一桩,是十日后即将举办的斗陶会。
斗陶会每两年举办一次,上一届的最后胜者便是当时年仅十二岁的程紫玉。而几个月前,便已定下这届的斗陶会将由她来主持。
前一世的她在这届斗陶会上,一袭火红锦衣,骄傲张扬地出现在五湖四海的陶商跟前,成为焦点中的焦点。她已不需要再参加斗陶,她的作品早已实至名归。即便她只是主持,她也是大会最大的受益者。
善于投资的陶商们都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冲她的名头扔出大量订单的同时,她的绰约风采也传播了出去,同时,也将她的声名推向了顶点。
年少成名,色艺双绝,当时的整个江南,到处都有她的传说。也正因如此,不久后浩浩荡荡下江南的皇帝太后听闻了各种各样传言后,也同对她生出了好奇。
她成了皇室最早定下的扬州宴,镇江宴,金陵宴三大主宴的头一批宾客,一时更是荣宠非常!……
最近的荆溪,来自五湖四海的陶商一下便多了起来。尤其拜访程家各大馆的熟客更是络绎不绝。
程紫玉那批为林夫人所做的玫瑰釉陶品在业内已被传得神乎其神。林夫人寿宴上,那套“历经磨难”的玫瑰套瓶大放异彩,成为了绝对焦点,身价也是一顿猛涨。
据闻当时便有收藏家向林夫人求购,并开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价。可林夫人还是婉言拒绝了,更是惊呆了一众人等。
从那日之后,程紫玉的名和货更是被抬举地大有赶超老爷子之势……
今日程紫玉亲自跑了趟市场和自己家陶馆,她微微瞠目,这次的荆溪,陶商更多了。尤其是她出现的地方,马上就会被围个水泄不通。
她想,或许这与她之前放出消息,短期内都不会再接订单也有很大关系。
回府后,看着桌上被堆了半人多高的求拜会帖子和意向订单,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尤其温柔告诉她,即便她宣布不接单,可依旧有不少陶商不由分说下了订,表示什么时候四娘接单了,再将他们的订单排上去……
既是信任,也是真金白银啊!
可不是她不想接,是她没时间!
眼下,除了程家前程她有许多费心处,她还必须将大量心思投入在龙凤南下的准备上……既然这一世,她已经下了决心走一条更强大出彩的路,既然她已早于不少人有了先机,那她必须要大力准备!
而程家外务越是忙碌,倒显得程明愈加如鱼得水了。多年的青楼不是白混的,家族业务虽不那么精,可应酬水平高啊!有这位三老爷招呼着各路客商,竟是没听到一丝抱怨,他手里还谈下了好几笔单子。
程紫玉一直担心老爷子的身子,所以让紫翌轩各人不管其他,全力挑下生产上的所有事务,若无必要,尽量不得惊动老爷子。
如此,紫翌轩人手依旧不够,就连红玉也都被留在了紫翌轩帮忙。
斗陶会越近,订单也激增。
程紫玉那画痴大哥程子鸣也再悠闲不得,直接被她推去了程家画室。瞧着一摞摞单子,程子鸣也不好推脱,每日都坚持按着各类订单出满五个多时辰的图。
程紫玉还找了福伯,她告诉福伯,她梦到老爷子倒下了。她努力回忆了上一世老爷子倒下的全过程,将并老爷子的发病前后的各种症状一一道出……
福伯自是劝慰她梦境不可信。
“福伯,你应该也听说我昏迷五日期间出现的那个神乎其神的老道了吧?我做了五日的噩梦,那个梦里出现的一切到目前为止都是真的!我那个梦里出现了高家,私盐,廖氏……还有许多。我怕那是老天给我的警示,我不敢冒险!”
福伯一下挺直了后背。
“老爷子最后……”
“吐血身亡!”
“程家……”
“家破人亡!”
“所以……您才豁出命地走了西行一趟?”福伯的声音有些抖。他作为一路跟着程紫玉西行之人,其实一直不太明白这位小主子为何仅凭了种种猜测和推测就会那么笃定,那么拼命。
难道这才是原因?
面对这匪夷所思的言论,他压根不想信,可他又没法解释,程紫玉也不可能骗他!他不由想入非非,难不成这就是天眼?
“老爷子身体一向康健,又有什么病能让他来势汹汹呢?奴才听小姐所言,那些症状或是……中毒?”
“有可能!”这一点,程紫玉也是早就想到了。
她也一直怀疑老爷子是被人下了毒。先前她一度猜测此事与朱常安脱不开干系,毕竟只有老爷子倒下放手,程家才有可能全都落在她的手上,完全成为他的助力。
可后来,她又觉得连金玉和廖氏也有动机。在私盐事端后,她开始怀疑或者还有其他人对程家虎视眈眈。
“会是谁下的手呢?”
“程家多年来树敌过多,树大招风,很难说!”
所以此刻的她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