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入仙途的娃儿们,如灵璧一样难改凡心的,也会趁着师尊闭关,三两结伴去后山爬树摘果子。
按理说,这再寻常不过了,偏偏画面中出现了两个叫人不安的身影。
一个是手持拂尘身穿道袍,仙风道骨,眉眼温和的封鸿道人。另一位寒松不识得,只是瞧穿着打扮,似乎也是正派修士的模样。
二人有说有笑,没有御剑也没有驾云,颇有闲心的在草地上步行。
“道友约我来此作何?”
封鸿道人还穿着长石观的道袍,容貌也是自己的容貌。
与他同行的那位勾勾嘴角,笑道:“前日从天而降一道旱雷,恰好砸在了此地溪谷之中。今日我来取木,特约封鸿道友来观礼。”
封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雷击木?”
“正是。”
同行的修士神情甚是得意。
将手中拂尘甩到臂弯之中,封鸿道人朝着修士施了个礼。
“封鸿有个不情之请,道友可否送我一块,他日封鸿定当报答。”
修士上前双手将封鸿扶了起来:“道友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约你来取木还能只让你看着不成?”
拉起封鸿后,修士拍了拍封鸿道人的手:“报答什么的,道友可真是折煞我了。”
“雷击木难得,贫道岂有白拿的道理?他日道友如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莫敢不从。”
封鸿抽回手,再次弯下腰行了一礼。
修士叹了口气,面上颇为无奈。
“若不是看你这身衣裳,这么规矩,我都要以为你是高岭门的老古板了。”
两人说着话,一个孩童自他们身边跑过,修士一把拽住了他。
蹲下身子,将自己和孩童的高度拉到一致,修士神色和善,摸摸孩童的头顶:“娃儿,前日降下的旱雷劈在什么地方了?”
近日闹山匪,出门前娃儿的父母嘱托过他,若是遇到村外的人就赶紧跑。故而被修士抓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挣扎,可惜自然是敌不过的,仍旧稳稳的停在原地。
小娃儿看了看拉住自己的人,身上像是绕着一团光。父亲曾带生病的他去过镇上的寺庙里祈福,此地的二人与寺庙中受供奉的神像有种相似的感觉。
加上旁边站的那位手中拿着拂尘,母亲说过手持拂尘的都是仙人,小娃儿也就放松了警惕。
软软糯糯的开口,说话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陷下:“劈在九板斧上啦!”
“九板斧?”
封鸿跟着蹲下身,问道。
“九板斧是棵长了百年的杂木树,可硬了!里长想砍了它盖房子,但砍坏了九把斧头都没能把树砍倒!”
小娃儿抬手指向溪谷深处:“在那头!前天的雷就劈上它了!”
修士放开了他拉住的孩童,顺着娃儿指着的方向忘了过去。看了几眼后回头,朝着封鸿道人说道:“与我算出的位置一致。”
封鸿道人在起身之前,从怀中拿出了几枚铜钱,递给了还停在原地的娃儿。
“拿去买些糖吃。”
小娃儿拿到了铜钱后,捏在手中高高举着,一溜烟的跑向了树下的玩伴们。封鸿和那修士,则沿着他说的方向,朝着那株挨了雷劈的九板斧走去。
两人虽是步行,但毕竟有修为傍身,溪谷深处的九板斧对他二人来说,并不是多远的距离。如果不是怕吓到此地凡人,眨眼的功夫就能到达近前。
走了将近半柱香的功夫,远远的就瞧见了一株高大的杂木树,树干黑漆漆的一片,是天雷劈过后留下的焦黑。
即便过了两日,鼻尖仍然能够嗅到树木烧焦的气味。封鸿道人将臂弯里的拂尘甩了两下,刺鼻的焦味消失不见,周遭重新恢复了清新。
杂木树不娇贵,即便挨了雷劈,可树梢的绿叶仍然稳稳的停留着,没有半分要落下的意思。
一修一道,二人相视一笑,绕着这个树走了起来。修士求而不得的雷击木,此刻就在眼前了。然而当他二人转到了树木的另一边,原本兴奋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树干上沾满了鲜血,一颗牙牢牢的嵌在了树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