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跳江的感觉,绝对称不上好受。
在极低的气温下,江水浸身,简直就仿佛刀锋刺骨。
可某人却像个傻子二百五一样,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说跳就跳了。
干脆利落。
没有丝毫犹豫。
“喂,你还不上来?”
宫徵羽笑容烂漫,敛去所有的阴森,宛如二八芳华的少女。
“这下面比较凉快,要不宫……姨也下来游游?”
某人在水里扑腾着,终究还是把那声姨叫出了口。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啊。”
宫徵羽没有丧失理智。
“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先走了。”
此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拢过来,瞅着江里的李浮图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至有人都打算报警。
“小伙子别想不开啊,谈恋爱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何必寻短见?”
“就是啊,千万别一时冲动啊。”
“小伙子,赶紧上来,生命可只有一次,开不得玩笑。”
见有热心肠的人都打算跳下来救自己,李浮图终于从浦江里爬了上来。
“不好意思,一时失足……”
他抹着脸上的江水对围观群众笑着解释。
“赶紧回家去换身衣服吧。”
这世道确实还是好人居多。
李浮图笑着点点头,朝一边含笑旁观的宫徵羽示意了一眼,两人逐渐离开人群。
“冷不冷?”
宫徵羽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某人,对方头发上还在不住滴着水,模样颇为狼狈。
就像是刚才江边的游人一样,谁能想象这位就是站在东海江湖之巅的枭雄人物。
李浮图甩了甩手上的水,摇了摇头。
“不错,挺会逞英雄的。”
宫徵羽笑吟吟,将手里的酒葫芦递了过去。“喝口酒暖暖吧。”
李浮图也没客气,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水进入体内,就仿佛一股暖流流过全身,体温开始逐渐上升,李浮图享受的长长呼出口气。
宫徵羽笑着摇摇头。
“你说你是不是傻?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问也不问一下就跳了。”
李浮图苦笑不语。自己按照她的话去做,现在变成了一只落汤鸡,居然还有错了。
他把酒葫芦重新递还过去。
宫徵羽接过。
对于刚才为什么要提出那个奇怪的跳江要求,一个没问,一个也没说。
“你和秦家那丫头见过了?”
宫徵羽轻声问道。
“嗯。”
李浮图点了点头,沉默了下,他再度开口。
“我把和秦家的婚约解除了。”
闻言,宫徵羽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
扭头看了李浮图好一会,她笑问:“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资格继续白白耽误别人的青春,以前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自然不能让这个枷锁继续套在秦羽衣身上。”
“倒挺爷们的。”
宫徵羽貌似赞赏,喝了口酒,她话锋骤然一转。
“这也没什么外人,跟姨说句实话,是不是瞧不上秦家那丫头?我倒觉得那丫头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不错,如果不是女儿身的话,秦家第二代家主的位置肯定会落在她的身上,最关键的……她屁股大,好生养。”
李浮图错愕不已,有些难以置信的扭头。
他哪里想得到宫徵羽嘴里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妈不在了,我就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种事我不关心谁来关心?在年轻一代里,秦家那丫头已经足够的出类拔萃,确属良配。”
宫徵羽神情难得的认真。
“姨,你自己可都还没有着落呢,还是把精力多放在自己身上。”
李浮图好心提醒,当第一口叫出后,他发现这声姨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叫出口。
这个女子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没太大的不同。
复古的水波纹发型。
左腕上系着一根红绳。
手里拎着个酒葫芦。
这是母亲的师妹。
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却已然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还编排起我来了。”
宫徵羽睨了他一眼,倒也没动怒,似笑非笑道:“想转移话题?怎么?难不成到现在你还对宋氏女旧情难忘?”
李浮图笑容缓缓收敛。
“站在客观的角度,宋氏那丫头虽然如今城府深了点,但是对你,也算是真心一片。”
宫徵羽眼神有点感慨。
“她应该不久后,就要嫁人了吧?”
李浮图沉默不语。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