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的世界搞得一团糟,然后又这样轻描淡写的抽身离去。
这一次跟以往都不一样,他逐渐的意识到,花容是真的对他打算放手了。
曾经因为花容太过执拗的追逐而不厌其烦,而如今她选择离开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一丝如释重负,甚至有些空落落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他跟花容如果不认识就好了,现在终于可以做陌生人,理智上应该高兴,心情却不可抑制的变差了。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他沉默的走过去坐在了花容面前。
花容像是没看到他似的,自顾自的吃饭。
凤锦道:“我不同意离婚。”
花容抬起头,看向他。
“我们结婚才一年,如果就这样随便离婚,对我们两家的公司声誉也不好。”
“如果你担心这个,我们可以不对外公布。”花容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看着他,就事论事,“不会影响到彼此公司的股票和股东。”
凤锦:“我想说的并不仅仅是这个。”
“”花容看着他,没说话。
“你如果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没来而对我感到失望,我向你道歉,那天确实是我的问题,因为在我看来你不像是会受伤的人。花容,你在我心目中太强大,我没有”
花容突然打断他的话。
“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实话实说吧。”她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平静而专注的看着他,“在我跟你结婚在一起的第一个早上,我就想跟你离婚了。”
“”凤锦呼吸微微一窒,有一瞬间感觉到了窒息。
他没有立刻问为什么,只是看着花容。
“跟你在一起的感觉,跟我想象的不大一样。我以为我会很快乐,但是其实并不是。跟你在一起,比没跟你在一起还要不快乐,我觉得这样是不对的。那天晚上你没来,我只是意识到了,我们其实根本不就不是一路人啊。我要的老公并不是你这个样子的,我其实也只是一个女人,一个人的时候我也会怕,我希望我的老公能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而不是跑向另一个女人的房间里。”
“你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你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温柔,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我全都得不到。凤锦,”花容轻轻地道,“我已经累了。”
最后五个字,从她唇齿里轻轻地吐出来,带着一丝冷冽的寒气。
凤锦感觉自己浑身都被冻了一下,他最先感觉到的,就是难以言语的刻骨寒意,从指尖往里蔓延,直接入侵到心脏缝隙深处。
他低低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静声音发问:“仅仅只是因为我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就要跟我离婚?婚姻对你来说,就是这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
“我是一个不喜欢跟自己讨厌的东西呆在一块的人。”花容淡淡得笑了一下,她玩味的看着凤锦,带着一点微妙的讽刺,“我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罢了。”
“好了。”她从餐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凤锦施施然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要去公司了,你慢慢吃饭,离开的时候记得锁门。”
凤锦撑住了自己的额头,似乎已经烦躁至极。
他语气里都透着阴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阴郁的问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
花容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凤锦,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她笑容可掬的眯起眼,吐出一个字,“滚。”
凤锦面色一寒,花容已经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了。
门外,严楚溪和花容低声交谈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凤锦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双手撑住了额头,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气闷。
这一次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他以为他亲自上门道歉,他和花容之间会有回缓的余地。
毕竟,以前每一次都是这样的。
而这次,花容的态度格外的疏离。
她看起来甚至有些太过游刃有余了。
就连笑容也无懈可击。
心底的郁燥简直没办法压抑,他低低的吸了一口气,侧脸线条紧绷到了极致。
他不可能同意离婚,就算是为了凤家,也不可能。
才结婚一年,就又离了,让整个花家的长辈和股东情何以堪?
花容可以任性,但是他不可以。
花容的耐心很差,不到一个星期,就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如果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她就要把这件事告诉两家的长辈,让他们主持公道。
被她气到了极致,凤锦反而冷静了下来。
只要他不去跟她去民政局,那么这个婚,花容单方面是离不成的。
他将花容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
远在凉城的长辈们不知道,但是在桐城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