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老兀自吹胡子瞪眼,仿佛一个顽固的老学究。陈奥则愕然不已,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他心想,这老头子是吃了火药么,还是对老子有意见?有意见只管提嘛,我又不会给你穿小鞋。我只是想要找郑夫人打听正事,又不是去勾引寡妇?
陈奥又气又急,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老头子沟通。赵菱忙道:“姚长老,你稍安勿躁。咱们只是想要去郑舵主坟前上柱香,叩拜一下而已。陈奥他词不达意,姚长老勿怪!”
姚长老顿时转怒为喜,展颜微笑道:“原来是这样,还是赵姑娘知书达礼。赵姑娘不必着急,郑舵主的坟离这里不远,咱们收拾收拾就走!”
说着,他赶忙招呼两个人,准备些香烛纸钱等等,以为祭奠之用。陈奥咬了咬牙,心想,这老头子根本不是听命赵菱,而是人老心不老,想要老牛吃嫩草了吧!
赵菱得意地冲陈奥眨了眨眼,陈奥刚要发作,苏拙却小声道:“陈奥,在驭人之术上,你比不过赵菱的。多说只会多错!”
陈奥无奈闭上嘴巴,眼角余光却看见梁小雅和龙青苹两人捂嘴偷笑。她们都是女子,自然与赵菱更加亲近些,见到陈奥出丑,尽情嘲笑。这样一来,陈奥更加郁闷,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过不多时,姚长老便准备妥当,领着众人浩浩荡荡往郑文平陵墓进发。出了庄院,顺着小道走到江边,又沿着江边走了二三里,便看见不远处一座被苍松围起来的陵园,足有一两亩地之广。
陈奥不由得暗想,这块地皮放在一千多年后,可是寸土寸金。想不到居然仅仅是一个人的陵寝,当真是土豪!
陵园里并没有多余的建筑,在边上搭着一座临时的柴棚,是供守孝之人休息的。柴棚旁边,就是那座修建得十分恢弘的陵墓。坟墓以花岗岩为基,几块丈许见方的石块,切割得整整齐齐,每一块都有上千斤重。在基石上面,使用大理石垒砌的坟头。坟头建成圆拱形,石块与石块之间,并没有水泥之类的粘合剂,纯粹是用物理结构堆砌而成,工艺精湛,十分紧凑,乍一看连缝隙都看不出来。
坟墓周围有一些石马石人,还有不少盐帮的标致,显示着墓主人的身份。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跪在坟头,正在缓缓给火盆里放着纸钱。在她旁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披麻戴孝,老老实实跪着。但他少年心性,十分敏锐,听见脚步声响,眼睛已经瞧了过来。
陈奥等人到来,惊动这对孤儿寡母。郑夫人回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眼看着姚长老等人到来,她忙起身行礼,说道:“各位长老、帮主怎么会来这里?”
姚长老有些尴尬,讪讪笑了两声,道:“哦……是这样,咱们前一阵忙于帮内的事务,还没来得及来祭奠郑兄弟。今天便准备了纸钱香烛,特地来给郑兄弟上上坟!大家说是不是啊?”
他身后几个长老和陈力勇、白俊雅、邱文武等人连忙应声称是。陈奥恍然大悟,心想,这群伪君子,原来根本没把人家放在心上。郑文平都死了一两个月了,到今天才想起来祭奠么?若不是今天我们到来,恐怕他们才不会跑这一趟呢!哼哼,他们今天这么对前舵主,以后肯定也这样对老子。不行,老子可不能死在他们前头!
郑夫人听见姚长老的话,怔了怔,继而行礼道:“姚长老,我们孤儿寡母,的确给大家添了许多麻烦。等三个月孝期已过,我与君儿便会从总舵搬出来,另找住处的……”
原来她以为姚长老等人借着祭奠为名,是来催他们搬家的。姚长老十分尴尬,黝黑的老脸泛起一丝红晕,支支吾吾道:“弟妹说的哪里话。郑老弟是前舵主,我们怎么会这么急着赶你们走……”
陈奥心想,这老头子也忒吝啬了些,说来说去,还是要赶他们走呗。这孤儿寡母,没了依靠,能到哪里过活?
他起了怜悯之心,便道:“郑夫人客气了,咱们这总舵那么大的院子,房间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八,哪里安置不下嫂夫人和大侄子?姚长老,你说对不对啊?”
姚长老一愣,“啊”了两声,不知如何作答。他本没有心思想要留郑夫人母子住下,但他年纪大了,反应迟钝,被陈奥一阵抢白,居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郑夫人还不知道陈奥就是新任的舵主,以为这都是姚长老发善心,忙拉着儿子行礼谢道:“多谢姚长老!”
她这么一谢,旁人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他们母子留下来,也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姚长老脸色有些难看,没好气道:“要谢,你们就谢陈舵主吧。他现在是盐帮的新舵主!”
郑夫人忙朝陈奥千恩万谢,陈奥摆摆手,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以后说不得还有事情需要向郑夫人请教呢!”
他长了教训,知道现在不宜再问六道轮回秘笈的事情,就只提了一句。等再问起的时候,想必也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陈奥恭恭敬敬向着坟茔行了礼,退在一旁。跟在他后面的,是盐帮的各个长老,在后面是地位稍低的几位帮主。陈奥不认得这个郑文平,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感情,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