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梁行之,陈奥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梁行之透露的消息,无疑非常震骇。梁思之将钧天剑派的人请来,必然不是为了对付自己的兄弟,而是为了对付陈奥。陈奥对这一点有着相当清醒的认识。
原本以为自己一方有了一个净尘,必然胜券在握。可是这么一来,却有些难以预料了。倒不是陈奥不相信净尘的实力,而是净尘要照顾风从归,必然无法离开县衙。因此,所有的计划又要重新部署了。
陈奥是一个讲究策略的人,绝不会硬碰硬的。他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步,正好看见宣宁询问的目光。
陈奥忙走到她身边,小声道:“这两天你卖个破绽,让梁思之那些探子稍稍靠近一些,最好能听到风老先生的咳嗽声。不过,千万不能让他们看见具体情形!”
“你这是要做什么?”宣宁有些不解。
“你就别多问了,成败在此一举,净尘大师这么厉害的帮手,不让他发挥一下,可就暴殄天物了!”陈奥微微笑道。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陈奥名义上是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剿匪事宜,实则上早已布置得井井有条。他整日游手好闲,时不时地走出门去,让那些密探们看到他,放松梁思之的警觉。
在第二天,杜成便送来了十几匹好马。陈奥一见,便知道都是从天马帮调集过来的。因为当初在碧清寨大胜天马帮,获得的那些马匹都烙有标记。陈奥一见之下,便认了出来。
杜成一走,张大有和朱二便骑了两匹马,出城而去。他们两人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在梁思之的监视范围之内,因此,所有的探子都没有注意。
梁思之也已周密筹划,撒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把陈奥的人一网打尽。
临出发前,杜成忽然来到梁思之身边,小声道:“少主,刚刚探子回来禀报,在县衙听见了有人咳嗽声,似乎是有重伤的病人。”
他言语中略有深意,显然想到了什么。梁思之眉头一皱,沉吟道:“你是说,那三个囚犯,还在县衙里?陈奥是故意骗我?”
“不无可能。当时陈奥孤身来到这里赴宴,故意说已将那几人送出城去,就是为了令少主有所畏惧,不敢对他下手。现在想想,我们的人虽然都撤出来了,可并非没有防备。那三人伤得不轻,如何能够赶远路?”
梁思之面色沉凝,显然在思考着其中的奥妙。
杜成顿了顿,说道:“不过,我问过了裴师孔,他却说后院那个痨病鬼,只是个快要死的过路人……”
梁思之冷笑一声:“哼!你忘了前几天魏吉的事了么?裴师孔那老东西咬死不松口。你说,他还是我们的人么?”
杜成一凛:“是!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语气冷峻,显然已经动了杀机。
梁思之轻叹一声:“虚虚实实,陈奥的确不简单啊!还是小心一些地好。”
他说着,走出正堂,穿过廊苑,来到一间清幽雅致的房间。梁思之轻轻叩了叩门,小声道:“师父,徒儿有事禀报。”
“进来吧!”门内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梁思之推门而入,见一名瘦高的中年人,正收拾好包袱,随身佩剑也已放在手边。
“师父,徒儿有一事相求。”
眼前这人,正是钧天剑派掌门林锋华。他面沉如水,望着这个令自己又欣赏又忌惮的徒弟。
欣赏是因为梁思之天赋极高,短短几年,就将自己的本事学了个半成。而且正是有了他的资助,钧天剑派才能在短短几年内,迅速崛起,在如今动荡的江湖上,占得一席之地。
忌惮则是因为,林锋华知道,梁思之的野心极大。他绝不甘心当一个乖徒弟。门派里那几个长老、弟子,都是些见钱眼开的货色,收了梁思之的好处,到处帮他说话。林锋华正值壮年,如何容忍得下有人声望比自己高?梁思之老老实实倒也罢了,万一有了异心,可当真不得了。
“你说吧。”林锋华微微叹了口气。
梁思之恭敬地说道:“师父,徒儿是想请师父留守梁城。”
“哦?你请我来,不就是配合你去剿匪么?”林锋华有些不解,又有些提防。
“原本的计划,的确是这样的。不过现在又出现了一些别的情况。从矿场跑出来的那三个囚犯,很有可能还在县衙。我怀疑,陈奥是想利用这次我们大队人马出城的机会,将他们转移。因此,我想请师父在我们走之后,去县衙杀人灭口!”梁思之一五一十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林锋华哂然一笑:“几个受重伤的犯人,还需要为师出马?”
梁思之道:“若不是事情棘手,也不需要劳动师父。我向您提过的那个不知底细的和尚,就在县衙。听说这一次,他并不会随陈奥出城。因此,那和尚极有可能是负责护送三人转移的。那和尚武功不弱,非师父无人可敌!”
林锋华默然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本来他就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那个和尚。况且林锋华听说小小的梁城,居然有这样一位高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