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结束,后胡大军退去之后,阮洵夏下令撤换守城将士安置伤兵,修补城墙补充战损。
看着一个个浑身染满鲜血的死者和伤兵,被边军将士抬下城墙,一排排地暂时安置在城门内的道边,数十名军医开始给伤兵们急救包扎。
阮洵夏神情萧索叹了口气,这就是战争,战争就会死人,他虽然不喜欢看到这样凄惨的场景,但是,他既然来到了这个千年前的大顺朝,也真的是没办法。
凭他的个人能力,仅在他短短数十年的生命里,他不可能让大顺朝迅速地进入到现代科技时代。再说了,现代又怎么样?那里仍然有饥饿,有战争,热兵器时代的战争,比冷兵器更残酷了百倍。
太多的实在做不了管不了,如果凭着自己的能力,能尽量地使现在的人们吃饱吃好,尽量地少流血。能在大多数贫苦老百姓的脸上,尽量少地看到他们脸上食不果腹生无可恋的茫然,尽量多地看到他们脸上幸福的欢笑,那就行了,那就证明他没有白来大顺朝一场了。
回到将军衙门,只见幽州守将梁茶,正虚弱地坐在东侧的椅子上,和正位而坐的太宗皇帝说话。
“梁将军,你身体怎么样了?”阮洵夏脸上浮出笑容,他先是对着皇上施了一礼,就转头向梁茶问道。
这位将军昨日救皇上心切,厮杀的太狠,身上受了十多处刀伤,血差一点就流干了,估计今天才醒过来。
“多谢阮将军挂怀,伤口都不大,就是血流的多了些,已然不妨事了。”将军面色惨白,虚弱地强笑着对阮洵夏说,边说还挣扎着想站起来:“老夫多谢阮将军昨日救命之恩。”
“将军且坐,不用客气,我也是职责所在,不用谢,就算要谢,你就谢皇上吧!是皇上他老人家让我去的。”
阮洵夏急忙紧走两步,左手耷拉着,伸出右手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梁茶说道。
“混账东西,什么老人家?朕还不老。”太宗皇帝李闻怒瞪了阮洵夏一眼,很是不满地哼哼道。
“嘿嘿!不老不老,皇上还小着呢!”阮洵夏这两天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上就像老百姓们说的,是个忠厚善良的老实人。
既然是个老实人就好说,他也不介意继续当这个将军了。老实人足够仁慈但心眼也少,好说话,不会动不动就诛人满门,和这样的皇帝打交道,会少很多提防多做些实事,过的也不会太憋屈。
“阮将军也受伤了?”梁茶看着阮洵夏肩膀上的血迹问道。
“昨日受的伤,刚才在城门楼上杀了几个后胡人奸细,伤口崩裂了,不妨事。”阮洵夏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笑了笑说道。伤口还很疼,他现在是忍着巨疼在和梁茶说话。
闲谈了几句之后,阮洵夏就和曹老将军,向皇上汇报了今天的战况,然后就被皇上硬逼着去了后堂重新裹伤休息,后堂的偏房有一张给他铺好的小床,让他临时休息用。
从前天到现在阮洵夏他还没有合眼,他的双眼早已布满血丝,加上受伤和今天的厮杀,精神已是极为困顿萎靡,阮洵夏他现在是幽州战场的主要将领,太宗皇帝不敢让他倒下。
如果没有阮洵夏,昨天太宗皇帝李闻就自杀了。皇帝如果死了,跟着他的林相,即便没被后胡人杀死或者活捉,以后也得自杀谢罪。如果没有阮洵夏,曹老将军和刘将军这两位上柱国柱国会死,城外的数十万将士会被屠杀大半。如果没有阮洵夏,今天的守城战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现在的阮洵夏对于大顺朝,太重要了。太宗皇帝即便自己倒下,也不舍得让阮洵夏倒下。
曹老将军是大顺现今惟一的一个上柱国,也是昨日之战的实际指挥着。
当年他也是有勇有谋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大顺曾经的第一战将。这次的御驾亲征,如果不是曹老将军跟着指挥,太宗皇帝就没信心没底气,根本就不会来。
可是,曹老将军老了,他不服老也不行,他指挥作战大气磅礴,最善以多胜少,以泰山压顶一般的庞大气势,让敌军喘不过气来,最终失去斗志。
昨日之战,数十万大军他几乎是倾巢而出,他想要碾压后胡人的铁骑,一战把幽州以北的后胡大军全歼或者歼灭大部,使幽州全境几十年乃至百年,再无大的战事。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想错了,他也低估了后胡大军的实力。最主要的是,他没有考虑到战场的突发情况,也没快速的应变能力。
狂风骤起吹倒龙旗的那一刻,不仅是将士们茫然无措,他当时也没有丝毫的应急对策,这才导致了大败。
说起来,曹老将军才是昨日之败的主要责任人,但是皇上心善,不忍说他。再说,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幽州城的现任提督,柱国将军段将军,雁山行营的另一位副总管,昨日之战,他也在皇上身边。但他昨日为了掩护他,亲率亲卫和后胡人死战不退,已经战役在幽州城外,逝者已逝,他的是非功过就先不说了。
另一位柱国王柱国,他虽也是柱国将军,却是世袭加熬军功熬出来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