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被阮洵夏带着人杀开了一条血路,后胡人的数量还不算太多。
“还能是怎么回事?被包围追杀的大顺军呗?”杨将军紧皱着双眉说。
阮洵夏凝神思索了下,突然神色一变仓惶说道:“不好,是皇上,包围圈里的是皇上。”
“皇???皇上????”杨将军被吓了个趔趄,差点栽下马来。
“不错,是皇上,除了皇上,后胡人不会这么拼命。”
阮洵夏他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大顺皇朝,就不得不适应他在大顺皇朝的身份。现在他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顺的子民。可现在大顺的最高统治者被包围了,有被俘或者被杀的危险,他作为大顺子民,是必须要搭救皇上的。
要不然,皇上如果被俘或者被杀的话,不仅是大顺的官员和将士,包括普通百姓,甚至包括他这个自认为已是大顺人的阮洵夏,都会是奇耻大辱。
“弟兄们,皇上被后胡人围了,凡是大顺人,跟我去救出皇上。”阮洵夏振臂说完后,挥着长戟,一马当先就冲了出去。
“将士们,去救皇上。”杨将军也深知皇上对于所有大顺子民的意义。看阮洵夏当先冲了出去,他哪里还敢怠慢。于是也紧跟在阮洵夏的身后,扑向了那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后胡人的包围圈。
在被后胡人追杀的时候虽然也怕死,可这时听到皇上被围,所有将士顿时就奋不顾身,不要命地扑了过去。
包围圈里的果然是皇上。就是那个阮洵夏看到的。
当时,两军正在交战,可是那阵骤起的狂风,却吹断了他的龙旗,吹跑了靠声音传递军令鼓舞士气的战鼓,吹的大顺将士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可是,同是在战场上,那阵狂风却对后胡人没有任何损害。
战场上,主帅的战旗倾倒,是大凶之兆。除了皇上身边或者不远处的将士们,其他将士不知道皇上的生死,顿时就一片哗然,瞬间就失去了斗志。
战鼓也没了踪影,令旗也刮得无影无踪,失去了传令方法的将军们,还没想到好办法。就见后胡人突然就斗志滔天,不要命地猛冲大顺军的阵营。
到了此时,再好的盔甲战械,再锋利的刀枪剑戟,再多的大顺军将士,也已是败局已定。
大溃败开始以后,皇上的护卫御林军拼死护着他,想回到幽州再做打算。哪知道,往南的将士太多了,根本就冲不过去。
可后胡人知道顺朝的皇上御驾亲征,怎能会不追着他打。因此,皇上的御林军虽然悍不畏死,却依旧摆脱不了后胡人的疯狂追杀。
到现在,御林军有的被杀,有的被冲散,还有一部分被后胡人分割包围,后胡人又收拢兵力,围住了越来越少的这股残兵,展开一轮又一轮的猛攻。
战场太大了,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有大顺将士和后胡人的混战。代表皇上的龙旗又被吹断,所有大顺的将士都失去了目标,即便有再多的忠臣良将彪悍士卒,不知道皇上在哪也无法冲过来护驾。
包围圈里身穿金盔金甲的皇帝已经绝望了。
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几百将士,还个个都是浑身浴血满身伤痕。可后胡人却是越来越多,层层叠叠杀之不尽。
将士们都很忠心,到现在,他还没看到一个被活捉的大顺将士,每个人都是死战血枯而去,临死前都会最后看他一眼,嘴唇蠕动。
他知道,那是将士们在向他告别,可能还在告罪,说他们没有保护好他。
“不怪将士们,是朕的命不好,是老天在惩罚朕。朕有愧于你们,有愧于天下所有的大顺朝的子民呐!”
皇上李闻喃喃自语了一阵,不慌不忙地抽出腰间的仪剑。他想好了,就算是死,他也不能被俘,他不能让下一任皇上受辱,不能让皇族受辱,更不能让天下所有的大顺百姓受辱。
“林相???”皇上李闻无视周围的厮杀,转身对身边的当朝宰执林文普说道:“林相,朕死后,你把朕的头颅砍下来剁烂,别被后胡人看出来朕的相貌,朕即便是死,也不能受辱。”
“皇上???”林相就是阮洵夏看到过的那个老老头儿,他一看皇上满脸平静却去意已决的神情,顿时就涕泪横流大放悲声,急忙拉住皇上握着仪剑的手。
“皇上,都是老臣害了你啊!若不是我劝你御驾亲征,怎能有今日之惨败?老臣罪该万死,可是皇上别急,咱们还有希望,你看,将士们还在拼杀,后胡人还没冲进来。”
皇上李闻看了看越来越少的将士和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凄然一笑:“林相,不怪你,是朕自己想来的。是朕的心气太高,想着在有生之年,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创下万世基业,让子孙们不再有那么多的边患烦恼。朕筹备多年,自觉万无一失,可奈何天不助我,毁我龙旗战鼓,陷我十数万大顺将士于死地,朕???心有不甘呐!”
李闻说完,甩开林文普的双手,扭身就把仪剑放在了脖子上,正想使劲儿一拉,割断自己的脖子。就听见包围圈外忽然一阵骚动,然后就是激烈的嘶喊打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