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的敏锐在这一刻起到了绝对的作用。林苏瓷夹着尾巴贴着耳朵, 依稀察觉到了一种他不敢去深思的东西。识时务的猫崽子麻利把自己身上撕破的衣裳拢好,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脏兮兮的灰尘痕迹,麻利收敛了刚刚故作委屈的模样,露出一个端庄得体的微笑。
“师兄,不好意思,深夜冒昧私自行动,又劳您大驾了。”
客气恭顺到甚至有些毕恭毕敬的话语,全然不是林苏瓷的常态。
他的识相,让宴柏深无可奈何。
每次都缩脖子缩的麻利的让他根本逮不住, 滑不丢手, 平时反应慢,偏生在这种事情上, 明明懵懂,却敏锐的很。
宴柏深狠狠拧了小猫崽脸颊一把。
“大师兄!”小蓝小钹也不敢敲了,眼睛发光,“您怎么来了?!对了,小师弟又闯祸了!”
宴柏深看过去,那被一张金丝网困在中间的, 屠夫似的壮汉, 有着融合的境界,却被一个筑基修为的阵法给牵绊住。还有从阮灵鸪那里得到的灵钹,声声入耳, 逼得陈甲伏地七窍流血, 翻滚哀嚎。
林苏瓷悄悄挡在宴柏深面前, 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柏深柏深你都不知道,这个人有多坏!强抢修士入府,全吸干了灵气,害了不少人命呢!”
宴柏深手指间弹出一道疾风,打在那陈甲身上,翻滚的壮汉骤然失去一切力气,软如一摊烂泥,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似的,无声无息了。
“净胡闹。”宴柏深弹了弹林苏瓷额头,不轻不重道。
林苏瓷吐吐舌头,悄悄从芥子里取出来一条斗篷给自己围上了,跟在宴柏深身边,喋喋不休讲述着意外偶遇白晴空与舒长亦,得知这桩阴私的事情。
“……我这种心善之人,对这些坏人实在是看不过眼,他们都求到我跟前了,肯定是能帮则帮喽。”
林苏瓷说着,上前蹲在那壮汉跟前,翻了翻看,见陈甲已然昏迷了过去,失去一切神志,拍拍手站起来,感慨:“这种小人,偏生因为修为高,别人奈何不了他,犯下如此多的罪孽,实在是死有余辜。”
“他如何,也与你无关。”宴柏深抬手,之前满天的火焰悄然淡了下去,只剩下一地焦炭。
赶出来的陈家那些老妪女子,一看见地上被囚禁而昏迷的主人,吓得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说半个字。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那厢林苏瓷故意闹出动静,给了可乘之机的白晴空和舒长亦,也顺利将被囚禁在偏房中的一干女子全部解救了出来。
汇集之时,林苏瓷跟在宴柏深身后,小蓝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昏迷的陈甲,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也跟了来。
中院里,那原本被陈甲当做了宠幸舒长亦的地方,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废墟模样。门板飞在一边,地上一地碎陶瓷。地上软软跪着几个女人,而一脚踩在凳子上,恢复了男人身材的舒长亦一手叉腰,衣衫半褪,露着结实胸肌,钗横鬓乱花着妆的他,正在掰着手指头,清脆咯嘣作响。
或许是眼前的舒长亦太过惊艳,林苏瓷条件反射取出溯回镜给他录了下来,而后不愿多看他半眼,悄悄用宴柏深的袖子遮住自己眼睛。
以免被辣。
“星辰!”白晴空蹲在地上与那女子们在说话,一看见赶来的林苏瓷,眼中一亮,朝他使劲招了招手。
林苏瓷蹬蹬跑过去。
“怎么样,都救出来了么?”
“没有他表妹……”白晴空垮着脸,有些沮丧。
舒长亦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对着宴柏深拱了拱手,并未与他说话,而是转向林苏瓷,口吻真挚道:“辛苦夜小弟帮忙一遭。只可惜我那表妹不在其中,不知道陈甲可还活着,能不能问问?”
林苏瓷才办了闹腾的不乖的事,这会儿乖顺的看宴柏深,见自己饲主颔首了,才朝小蓝招手。
小蓝把人一丢:“没死,问吧。”
地上软成一摊的壮汉没死是没死,可也不像是没事。一动不动,任由舒长亦叫了半天,也没有叫醒。
“这样不行……”舒长亦想了想,彬彬有礼问,“夜小弟和这两位兄台,不知是否畏血?”
林苏瓷还以为他身上有伤口,摇啊摇脑袋:“不啊,你打算怎么做?”
风度翩翩风摧剑主舒长亦大人,从怀里摸出来一把短匕首,拔了鞘,稳狠准一刀用力捅向陈甲胸口。
血花四溅的同时,一只手捂着了林苏瓷的眼睛。
索性宴柏深手来的及时,林苏瓷只看见了刀进去,没看见血出来,饶是如此,林苏瓷还是忍不住默默退了半步,靠近宴柏深怀中。
说插刀就插刀,毫不犹豫含糊,这手起刀落之间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风摧剑没错。
林苏瓷抓紧宴柏深的手,捂在自己眼睛上,一点都不想看。
他还是个小崽子,这么血腥暴力的场面,不适合他。
其他人都还淡定,就算软弱如现在的小白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