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元宵, 督军府宴客的帖子加急发到了各家,很多人都听说了此次宴会是为了将军政府未来的少夫人介绍给大家,原想攀附督军府的各家官眷也熄了心思, 暗暗觉得顾茗颇有心计手腕, 哪怕文章写的好,也是从少帅的姨太太爬上来的,但瞧此次宴会的规格, 还是冯夫人亲自下的贴子, 哪怕心里再瞧不上顾茗,表面上却也要做出恭敬的架势。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里暗笑冯瞿色令智昏,挑来挑去居然还是留恋旧人。
外间如何议论, 哪怕有只言片语传进冯瞿耳中,他也全然不在意, 还亲自下令封口,若是有一言半句漏进少夫人耳朵, 到时候他可不客气。
他是个霸道性子,无论掌兵还是处理军政府之事,从来就不是能被别人左右的。又多受冯伯祥倚重,便是军政府的老人们也轻易不敢捋这位小爷的虎须, 还得揣度着他的眼色行事, 总不好将未来的接班人得罪死, 无论私底下心中作何感想, 在冯氏父子面前也只有凑趣表态:少夫人聪慧有才, 名满沪上, 深得年轻人的喜爱,少帅能得此佳妇,实乃军政府之幸事!
冯伯祥抚须而笑表示:我们这帮老家伙都快颐养天年了,现在社会剧变,西学东渐,年轻人开明是好事,军政府恰恰需要这样的少夫人,不但能够安定后院,便是对外亦是好处多多。
冯瞿则表示:军政府有此少夫人,以容城公子才名之盛,多少年轻人对她追捧,于军政府在未来开展各项工作也是大大有益的。
众老狐狸齐齐点头:大帅与少帅说的有理,真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咱何时喝喜酒?
冯伯祥很满意:稍安勿躁,总之少不了大家一杯喜酒!
正逢年节时期,容城军政府这两年顺风顺水,不但成功扩收曹大傻子的地盘,还兴办学校与兵工厂,人才与武器兼得,实力在各地军政府排名中稳步上升,虽不曾进入三强,可也摆脱了弱小之名,冯氏父子经营有方,便是手底下的人也是好处多多,在乱世之中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活,前途一片光明,心中也安定不少。
大家的身家性命都系在冯氏父子身上,拍起马屁来没完没了,都伸着脖子盼着军政府元宵宴客,回家之后还对家中太太小姐再三叮嘱,心中再不齿未来少夫人,也要做好表面功夫,与之交好。
元宵当日一大早,顾茗写了半夜的策划稿,硬生生被冯瞿从被床上拖了起来——他昨晚倒是乖巧,一个人在书房独眠,可也只是坚持到了天亮便摸进了顾茗房里:“快快起床去试晚礼服,还要做头发打扮,挑首饰,今天的事情不少。”
冯夫人怕她初次以少夫人的身份亮相被众家官眷看轻,提早约了各家首饰行及礼服店,知道顾茗心思不在粉黛容颜之间徘徊,直接打电话给冯瞿:“你媳妇你看着办,反正丢人也丢的是你的人。”
这俩死孩子回到容城之后在军政府打了个尖,当晚就回到自己的宅子,连多陪陪她这个老母亲都不肯,难道军政府埋着地*雷不成?让他们连一晚也不肯多住。
冯瞿别府另居多年,冯夫人也习惯了儿子的独立,可是添了儿媳妇便不同了,顾茗性格开朗诙谐,跟多了个贴心的小闺女似的,陪在身边开心不少,哪舍得她出去住?
还是冯瞿想过二人世界,坚持抵制了亲妈的想法,强硬带着老婆住了出去。
顾茗埋在被子里不肯起来,闭着眼睛哼哼:“再睡会儿……”
冯瞿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也不拘摸到哪里,只管使劲揉搓:“醒醒!醒醒吧,别再睡了!”摸到后来两人都搓出火来,只不过顾茗是怒火,他是yu火。
顾茗掀了被子坐起来披散着头发要骂:“大清早扰人清梦,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睡会?”俏脸凝霜,是要撒泼的架势。
冯瞿如今很懂得顺毛捋,声音软的不像样子,跟哄小孩子似的:“乖,母亲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要我叫你起来去试礼服做头发。其实我家阿茗哪怕披件破布,那也是美貌佳人,可是外面多少人有眼无珠,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的,咱们定然不能让这帮人瞧轻了!”手却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顾茗:“……”有时候真觉得冯瞿是个混蛋,表面上不动声色,装的一本正经,实质上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耍流*氓。
冯瞿拦腰将人抱进洗濑间,被她推了出去,反锁上门,泡了个热水澡才彻底清醒过来,吃了早餐就出发。
顾茗很少专程去挑首饰衣服,还有冯瞿陪同,待遇很高,可惜她兴趣缺缺,并非她不喜爱衣裳首饰,实在是太困了,还满脑子公事。
反倒是冯瞿热心的很,居然也从陪同她挑衣服这件事情上找到了乐趣,指点着店员将一件又一件的礼服拿过来让她反复试,不是嫌这件颜色不好,便是嫌那件款式老气,理由更是五花八门:“阿茗,这些衣服都不够衬你,还是要挑一件能够衬得上你的,才够惊艳。”
礼服店的店员们早在报纸上见到了订婚启事,况且冯瞿无论家世相貌皆是上上之选,不知道多少容城少女都肖想过他身边的位置,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