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启越接个电话回来的功夫, 一扫之前颓唐, 满面春风。
关振岐:“你怎么一副春*情荡漾的模样?”
“你猜?”章启越打开自己的柜子,把所有衣服往外掏,全都摊开在床上, 准备明早的行头。
北平航校在郊区,如果不是天色已晚, 他恨不得现在就进城去见顾茗。
关振岐震惊:“ 不会是你媳妇儿来看你了吧?”
一帮青年聚在一起, 提起未婚妻或者恋人, 大都以“媳妇儿”统称,反正大家都心情憧憬,奔着婚姻去的, 结婚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章启越脸上的笑纹都快笑的裂开了:“有这么明显吗?”他数次想要压下上翘的嘴角都以失败而告终。
关振岐扑过去要揍他:“你小子也太幸福了吧?跟我显摆!不行不行,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见她, 亲眼看看她是不是真如照片上的一样漂亮!”
章启越嫌弃的推他:“你胡子都三天没刮了, 穿的邋里邋遢, 我怕你吓着我家阿茗。”
“我现在就收拾。”关振岐翻箱倒柜去找剃须刀,还把柜子里的衣服拉出来, 誓不给章启越丢脸, 还向他推荐北平好吃好玩的地方, 提议:“要是实在不熟悉,到时候叫上高敏他们, 这可是俩北平通, 吃喝玩乐的地方全都解决了, 不必你伤脑筋!”
章启越被他的热情给弄的很是无语, 他可不想把私人活动搞成宿舍集体活动,让大家都来参观自己的女朋友:“还是不要了,他们既然回家了,肯定都有事儿,何必折腾他们呢?”
“也是。”关振岐压根没想到章启越的意思。
两人试了半天,拿不定主意,还是关振岐出了个主意:“咱们航校的制服就很不错,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制服照,你媳妇儿远道而来,你穿西装的样子她见过,还没见过你穿制服的样子呢。”
航校的制服夏天有绿色军装夹克,或者浅绿色衬衫,冬天是棉军靴配黑色毛里皮夹克,里面再加件羊绒衫,围巾皮手套齐备,有种别样的精神。
章启越:“有道理!”停顿了一下,又叮嘱:“我还没跟阿茗求过婚呢,你到时候可别嘴上没有把门的,张口闭口媳妇儿。”
关振岐:“少爷,都听您的!”
当晚宿舍的卧谈会就从女朋友拐到了结婚生子上,关振岐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婚妁之言,除了来读航校是他唯一为自己争取过的,其余的人生大事都沿着父母早就规划好的道路在前进,等毕业之后就与表妹结婚,未来的婚姻生活肉眼可见的平淡,对于男女之情并无多少谈资。
反倒是章启越,今晚简直像是揭开了话匣子,谈起两个人初次相见,他的一见钟情,此后的追求过程,两个人手牵手买一包糖炒栗子,栗子还没吃进嘴里,心早都甜透了……
关振岐被强行灌了一脑壳“恋人们应该做的事情”,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与表妹之间什么也没做过,除了小时候一起玩过两回过家家之外,简直苍白的可怜。大多数情况下是在长辈们的眼皮子底下坐一坐,略寒暄几句:“表哥(表妹)近来可好?书读的怎么样了……”之类的闲话便结束了会面。
他恨的捶床:“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自由恋爱了!”结果“砰”的一声,床板连同他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章启越拉开电灯,当场笑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捶床,高铺的床板塌了,幸亏高敏已经回家了,不然今晚说不定要出人命。
他在下铺躺着直叫唤,原本第二天定好的约会地点愣是从六国饭店的咖啡室换到了医院的骨伤科。
章启越一大早起床要送他去城里骨伤科,又怕顾茗着急,只好打电话去六国饭店,不住央求她:“阿茗,要不你来医院吧?我极想尽快见到你,又不能放着室友不管,他摔伤了腰,可能要休息一阵子,说不定要住院,一时走不开。”
顾茗:“……去医院约会有点新鲜。”
她早早起来梳妆打扮,穿了夹的旗袍跟羊绒大衣,戴了帽子围巾手套,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出门,在酒店走廊里遇上冯瞿与唐平,互道早安。
冯瞿心里有数:“要出门?”
顾茗点点头:“约了启越,少帅起这么早有应酬?”
“算是吧,不过对方爽约了。”冯瞿吩咐唐平:“派人送顾小姐过去。”
唐平点了两名亲卫去送顾茗,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酒店的走廊里,他才忍不住拆台:“少帅起个大早,不是准备约顾小姐吃早餐吗?”
冯瞿清清喉咙:“唐平,其实我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你做副官十分失败,是时候丢回营里去打磨打磨了。”
唐平连忙补救:“少帅,我是说……约不到早餐不要紧,还可以约晚餐嘛。”
冯瞿:“滚!”他所有的自尊都要被这个蠢货给践踏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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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振岐被章启越连拖带背佝偻着腰给送到医院里,值夜班的大夫困倦的打个哈欠,揭开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