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很快回报了消息, 再往前十五里, 是一座不大的小城,名为平临, 但此城处于赵、齐两国边界,这两个国家都是“草根诸侯”的领地,属于自占为王, 后被朝廷无奈封赏,所以地理划分相当不明确。于是平临一城, 今年的局势就如同架在火上的油锅,随时可能沸腾起来。
不大一会儿, 苏靳了解完情况, 用刚学的手语辅助嘴型,向蓝珏汇报:前方平临城周边,三方势力对垒, 分别为赵国、齐国步战军队,以及守城不出的临城君和他的私兵。
“临城君?”
苏靳回答:一名平临城出身的商贾,手握进出南境北陆的几条商业要道,此次听闻两国交战, 特意回到家乡, 试图守住平临城,临城君是城中百姓对他的敬称。
不多时候, 齐国与赵国的斥候也摸到了营地外围, 蓝珏挡住四个女刺客要去杀人灭口的动作, 放任斥候们探查了一遍, 带走消息。
“我只想归国,不想干涉,也没时间干涉其他诸侯掐架。”蓝珏说,“这条官道穿山而过,从平临城走是最近的路。否则山路崎岖,林地又容易遇到瘴气,绝非首选。”
苏靳道:但是临城君死守城门,不可能开门放我们通过。他会担心被趁虚而入,相比而言,穿过两国战阵还是有些可能。
蓝珏缓缓摇头:“没那么容易。”
虽早猜到南归一路并不好走,却没料到步步都是槛,天下时局已经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早不可能再无声归于平静。
赵国与齐国都不算太大,两个国主俱是军旅出身,一派占山为王的作风,但因此也战力不俗,正经大诸侯根本不愿意浪费人力财力去碰这扎手又没好处的弹丸小地,因此朝廷的勤王令下去,诸侯爱理不理,这两个小山寨一样的诸侯国怎么也打不灭,只能被朝廷捏着鼻子认下。
越小越不安生,为了区区一座小县城,双方各有近五千人马聚集在城外扎营,虎视眈眈,但又谁也不敢先动手,城里的临城君也算富甲一方,雇佣了许多力工充作守城军队,城池虽小,防守的弩jian炮弹也是样样都有,所以先动手不免要遭受腹背夹击,于是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他们围合城池,等着临城君坐吃山空,开门投降。
一夜修整,西唐国国主南归路过的消息自然三方都得知了,蓝珏带领一百余银鹰轻骑,重新换上夺目的雪白衣衫,横刀立马,就往官道一戳。
银鹰之名毕竟响彻南境,不多时,三方各自派出了来使。
最先来的是赵国使臣,一名精瘦矍铄的老者,他的态度也非常直率,径直就问:“可否验看国主的王印?”
蓝珏从怀中那出那枚真正的铜制王印,这东西是朝廷发的,成分、大小、雕花都有细细的考究,在认识的人眼里的确是做不了假的。
赵国使臣看完,略带歉意地行礼:“国主来的不是时候啊,我们两国正在对阵,而国主有并非轻车简从,实在并不方便让开阵型给国主通过啊。”
蓝珏并不生气:“我也知道,你们对阵,谁让出位置给银鹰通过,都有可能被对方占得先机。”
“那不知国主钱粮是否充足,能不能暂且扎营,等我们此役结束?”
蓝珏摇头:“那不行,我很急。”
老使臣不卑不亢,再行一礼:“那,臣就得回去,和主帅商讨了。”
“请吧。”
他走后没多久,临城君的人就被两国兵马拦了回去,然后到的是齐国的使臣。
齐国使臣比赵国那位老者年轻,也圆滑许多,但除去客套的语气词,大致意思没变,唯一的区别是,这名使臣最后说:
“若是国主不嫌弃,到是可以去我国营地安营扎寨,然后再商讨,而且,有了国主和国主的精锐,想必,我们也会很快结束这一场战役的。”
蓝珏蓦地笑起来:“你打算让本王替你打仗?”
“这平临城本就是我国领地,若是国主仗义出手,齐国必然回馈重礼,况且,您也能早日归国不是?”
他们对望的笑容,怕是当事人自己也觉得虚伪至极,但彼此都像感觉不到一样,客套热络地聊着。
等打发走了齐国使臣之后,蓝珏一瞬间收起表情,冷漠地回头看了看褚襄。
褚襄微微点头:“君上,赵国应该是与东唐勾结,意图对您不利。”
蓝珏颔首,杨丰则惊奇道:“怎么是赵国意图对我们不利?赵国那位老大人也没说什么啊。”
他问完,褚襄并不急着回答,他反而问了旁边四姐妹和苏靳:“你们觉得呢?”
五个人皱眉思索,这时候褚河星举起手,中气十足地叫嚷道:“我知道!那老家伙让咱等着,可我们街头打架都知道,两伙儿打起来了,旁边有另一伙儿围观,那不拉拢万一被对手拉进去帮忙咋办,在一旁干看着是什么安排啊!”
杨丰恍然大悟:“怎么,这不拉拢我们帮忙反而成了心里有鬼?”
“双方对阵,我们作壁上观?”蓝珏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