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结界之前, 戚施放出神识欲要探上一探。然而那神识却无论如何也延伸不到结界之内,遑论知道内中模样了。
心觉不妙,戚施对一旁等待的迟槿道:“师兄,此处结界有异, 不若将那小狐狸带出来问上一问。”
迟槿依言将小狐狸放出来。
不出意料, 那小狐狸同此前一样,一问三不知。
戚施不欲与他废话, 当即拿出一面镜子, 竟是三生镜。
纵观小狐狸生平,还真不曾出现这么一处地方。换言之, 此处并非狐族隐世之所。
再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 迟槿便将小狐狸重新关押起来, 指着那三生镜问道:“你怎随身带着这三生镜?”
三生镜是鬼域至宝,这么随随便便就将他带在身上, 不怕旁人觊觎吗?
戚施却摇头, 道:“师兄有所不知, 我手中所持不过是三生镜的碎片。”
“碎片?三生镜曾碎过?”这可是从未听说过。
戚施叹一口气:“能窥得前世今生后世的东西, 师兄不觉得太过危险吗?这世上太多心愿未了之人, 太多满腹执念之人。对他们而言,三生镜的存在便是一条捷径。窥得未来, 探得来世,趋吉避凶, 达成执念。”
“你的意思是……”
“百年前, 三生镜便在鬼域各势力的争夺中碎了, 大大小小的碎片遍布各个角落。但知晓这消息的只有鬼域城主。而消失的第七城城主手中,恰好便有一枚三生镜的碎片。”
“三生镜既碎,还可窥得三世吗?”
戚施摇头:“不可,只能探得人之过往。虽功用受制,但用以审判逝者灵魂也足够了。”
迟槿好奇问道:“未曾有人想过要将三生镜的碎片集齐吗?”
“想又如何?三生镜碎得彻底,成千上万块镜片散布在鬼域各处,如何去寻?”
迟槿想起以往看过的小说,心道:“既是至宝,碎片间必有关联,说不得能凭借此种关联,拼凑出完整的三生镜。”
不过他并不想在这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便指了指结界道:“不提那些,你打算如何?”
若此境非狐族隐世之所,为何戚施会来到这里?难道真是那所谓的传承一类?
戚施伸手,覆上那层结界,沉默不言。就在迟槿以为他要进去时候,却听他道:“回去吧,师兄。”
迟槿不解:“怎忽然就要回去了?不想弄清楚你的身世吗?”
戚施摇头,牵起迟槿的手:“比起那些,还是师兄更重要。”
来到这附近时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结界之中没什么好东西,叫他心慌。也不过多解释,就要带迟槿离开。
迟槿看他脸色不好,便道:“既如此,此事日后再议不迟。”
然而才迈出一步,便似乎有无数双无形的手从结界之内伸出,将它拉向结界。
“师兄!”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迟槿只来及看一眼戚施焦急面色,便被拖入结界之中。
重归平稳时,他独身一人立在一处走廊中央,前后都望不见头。
迟槿试探性的放出神识联络戚施,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心神稍乱,他默念几遍静心咒,向走廊一头走去。
走廊看似长无尽头,只不过两三步功夫,就来到出口一侧。
看清外间是什么后,他猛地睁大了眼。
院外亭中坐着的,分明是迟家老祖迟千尘。他对面做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在与迟千尘对弈。
迟槿不由出口问道:“你怎会在此?”
但迟千尘好似看不到他似的:“你的意思是,我升仙前最后一劫,是为情劫?”
“是。”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带着丝沙哑,“而你会死。”
“又是你那劳什子卦象算出的?”迟千尘不以为然,“从前许多次,你也说我会死。但……”他抬头,似笑非笑,“我哪回是死了的?还不是照样活到现在。”
黑衣男人沉默,许久,说了三个字:“三生镜。”
迟千尘动作停下来,皱眉道:“你动用了三生镜?你难道不知,窥伺大乘修者未来命数,要以自身神魂为代价吗?”
那人却毫不在意,道:“你会死。”
迟千尘浑不在意:“未必,世事无常。三生镜中所窥,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未必真有其事。”
“但三生镜现世几万年来,不曾有一次失误。”那人声音咄咄逼人,“你如何判定,你会是个中例外?”
迟千尘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但那人却是异常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死。”
“沉泷,你何苦?”
一旁,迟槿听到‘沉泷’二字时候,猛地抬起了头。
合欢殿殿主,名曰沉泷,眉心一点红莲业火,妖媚不思凡人。
刚巧此时,沉泷转过身来,眉心的红莲业火在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