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案定了,接下来,就该想着如何实施了。
外面脚步声密集,似是增设的兵力到了。
常千佛起身推开窗户,借着火把的光,看见远处人影绰绰,人人手上拿着一张大弓,是方显手下的主力兵团——神箭营。
看来方显是认死了唐宁就在留仙居中,故而调来神箭营围守,防止常千佛等人仗着武功高强硬闯。
常千佛固然可以耍狠不让搜查留仙居,但方显也可以拦着不让出。
一旦到西陵湖搜查的人无功而返,确定唐宁仍旧留在酬四方,容翊必然松口。到时候方显就再也没了顾忌,直接拿着容翊的手令进院搜人了。
常千佛略微沉思了下,心里有了主意,回头问祺玉道:“酬四方的库房里,可有储存火药,磷粉之类的东西?”
祺玉再怎么场面上玲珑,毕竟是个小人物,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心焦不已时,听见常千佛问话,连声道:“有有,曹爷手下的王陀喜欢鼓捣这些东西,前一阵还造了一种能喷火的匕首,虽然没什么威力,乍一看还挺吓人的。曹爷觉得有意思,许他在定海院的小库房里专门存着这些东西呢,神秘得很,平时都着不让人看。”
“你把定海院的库房地图画给我。”
祺玉答应着,奇道:“常公子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纵火不是需要火石就够了吗?
常千佛道:“我自有用处。”
祺玉察觉到常千佛突然之间对自己转了态度,仿佛是不喜,也就不再多问了。转身去黎安安那里借笔墨。
褀玉是个善交际的人,曹本手下的那帮人不少与他相熟,一来一往,对定海院的布局也熟,三两下就画出草图来,还先了黎安安一步出来。
把草图递过来,道:“定海院有三个库房,两个用来放兵器,还有一个角落里的小库房,用来放些没用的杂物。王陀捯饬的这些东西就放在那个小库房里,因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没有特意派人看守。
常公子可以从西边的角门进去,那里一般没什么人出入,不容易被发现。”
常千佛道一声:“有劳了。”
走到穆典可跟前,双手握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似要给她灌输力量:“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穆典可点头,“嗯”了一声,道:“你自己也要当心。”
常千佛笑道:“放心,就这么几个兵,我还应付得了。”
轻轻一跃,上房梁,揭开屋瓦出去。一路踩瓦疾奔,竟不发出一丝声响。
祺玉感叹道:“常公子的轻功,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常千佛的轻功穆典可见识过,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应当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常千佛就该回来了。
然而沙漏滑走,过去近半柱香的时间,常千佛依然没有回来。
穆典可等得心浮气躁,起身倒水喝,心里盘算着常千佛此行的凶险程度。
方卿言固然宠冠六宫,但方氏一门显贵,靠的不全是女子裙带。方家长子—安北侯方严,大将军方显,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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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将军方廉,都是难得一见的将才。
方显手下的兵,自然不会是吃素的。就算常千佛武功高强,万箭齐发之下,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心神不宁间,茶水溢出杯口亦不觉。还是褀玉轻唤了一声,穆典可才醒过神来。
抬头见黎安安脸色怪异地看着自己,不禁尴尬,捧了茶杯默默坐下。
那边偏房里,梅陇雪正训蛐蛐训得起劲,不时大叫两嗓子。隔着门传来,叫人心中平添焦躁。
当然,只有穆典可一人这么觉得。
黎安安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好似对常千佛的行踪半点都不关心,与祺玉扯着闲话。比如场子里生意最近怎么样啊,哪家的酒酿得香醇啊,花渊阁那个叫玉海棠的姑娘可真是漂亮啊……云云。
唐宁则对梅陇雪训蛐蛐儿的方法感兴趣,听黎安安解释清楚后,拿个既嫌弃又不得不服的眼神瞅了穆典可看了一眼:“这么损的法子都被你想到了。”
穆典可正被几人吵得心烦不已,闻言直接喝道:“你闭嘴!”
突如其来的火气叫黎安安和祺玉同时一怔。唐宁倒是神色安然:“又不是我惹的你。你这么不放心,自己出去看啊。”
穆典可叫她戳中了心思,脸一热,摔手将茶杯顿到桌子上。
气势够了,心更虚了。索性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听走廊里屋瓦轻微一响。穆典可往前抢了两步,正好见常千佛正好合上瓦,飘然下了房梁,心头一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常千佛飘然落地,转身见穆典可满目惊喜地站在门口,一只脚迈出,还保持着往前奔走的姿势。心里头一暖,只觉天地万物都静寂下来,心田深处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那样清晰而真实,像一片花开的声音。
长身立在走廊里,望着穆典可笑。笑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