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道:“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还是查一查放心,万一真的进了来历不明的人,岂不是危及常公子和夫人?”
“夫人”两字咬得当真重,颇有挖苦之意。
常千佛挑眉道:“将军刚才都看到了,分明是有人不怀好意,遣了这人来诬告。事已至此,将军扔坚持要搜,莫非将军不是来抓刺客的,是冲我常某人来的?”
“常公子言重了,刺客无孔不入,我也是为你好。”
“如果我非不让搜呢?”
方显眸子沉了沉:“千佛莫不是怕我搜出什么来了?”
常千佛笑了一声,道:“我还真没什么好怕的。留仙居方寸之地,要是连进了刺客我都不知道,这话传出去,我常家堡的脸都没地方搁。”
“既然不是这个缘故,那为何要阻拦?”
常千佛笑道:“不让搜就是不让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将军一进门就给我扣一大顶帽子,说我是什么刺客同党,还窝藏逃犯,不让你搜吧,显得我心虚。让你搜了,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方显沉声喝道:“常千佛,你不要胡搅蛮缠!”
方显声音一厉,常千佛态度也硬起来:“将军是给人定罪定习惯了吧?这些词蹦起来是一个比一个顺溜。今天这事摆明就是你在找茬。那个做伪证的汉子,你敢不敢带上来,当众大刑伺候?”
洪文茂脸色微变,方显气势也明显矮了一截。
常千佛道:“树活一张皮,人为一口气。常某人是个没本事的,不爱去争那个热闹。但是若有人欺到我头上来,我还不知反抗,由着人搓圆捏扁,那可真是枉生了这七尺男儿身。”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已经不是拿人不拿人的问题了,而是脸面问题了,自是谁都不肯想让。
在场众兵士都是有眼睛有耳朵的,这事摆明是方显诬了常千佛一道。要是搜出刺客了,什么都好说,搜不出来,他堂堂一品大将军,威信何存?
当下方显退无可退,沉声道:“我要是非要搜呢?”
常千佛往前走了一步:“那常某只好奉陪到底了。”
常千佛的身手众将是见过的,莫说这区区一两百人,就是再来个三五百人,也未必闯得过他这一夫当关。
方显被激怒,吼道:“常千佛,你不要仗着有太皇太后撑腰,就如此地目无法纪。你常家堡再怎么有财有势,也是天子的臣民,也要遵从朝廷的法度。岂容得你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点知礼仪,懂廉耻的样子?”
一手指着穆典可,满脸的怒其不争,道:“就为了这个女人,为了维护这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你看看你——”
方显话没说完,就见常千佛脸色一沉,身体骤然拔起,疾去如风,转眼一拳轰到了跟前。
方显行伍出身,是上过战场,真刀真枪杀过敌的人。战场厮杀练就的反应和速度非常人可比。竟被常千佛欺到跟前才有所觉,可见常千佛的轻功到了何种地步。
当下心中一惊,来不及拔剑便迅速往后退去。心一横,以硬碰硬,挥拳朝那只迎面袭来的拳头砸了过去。
军旅之人,气力大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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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说。这一拳砸得又刚又猛,两拳之间的空气被挤压得剧烈抖动,发出尖利的风啸声。
两拳相撞,必有一伤。
不想拳头相触一瞬间,常千佛忽然化拳为掌。大手覆上方显的拳头,五指分开,迅速用力一挫,方显顿时觉得手臂发麻,那只带着磅礴大力的铁拳如同泥牛入海,再也使不上半点劲。
他也不是等闲之辈。双目一沉,抬起右腿朝常千佛下盘踢去,左手迅速按剑。
这一踢固然迅捷,然而常千佛是什么人,他少年便以轻功著称,素有“洛阳紫燕飞”的美誉,踏雪无痕,踩水而渡。当世之人,轻功能出其右者寥寥可数。
当下常千佛双脚滑移,闲庭信步般,轻轻松松地将这一脚躲了过去。出左手,快如闪电,钳住方显的手臂,作势一拧。
方显大骇,眼看着自己右手臂都要被常千佛卸下,哪还顾得上拔剑,急忙出手回护。
常千佛钳着方显拳头的右手松开,再度紧握成拳。
最初那一拳,到底是轰到了方显脸上。
方显整个人被这一拳轰得向后飞起来,撞上围墙,砖墙轰然塌了一半。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在场人只看到常千佛人影一闪,方显就飞了出去,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等众兵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纷纷抽刀时,方显已落地弹了起来,虽说衣衫凌乱,发冠不正,到底稳住了仪态,怒不可遏道:“常千佛,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黎安安也是一时呆愣。他跟常千佛可是一块玩到大的,常千佛虽然野性了点,但绝对不是那种一言不合会跟人动手的人。
更别说当众殴打朝廷官员。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