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是四川唐门的大小姐,唐门掌门人唐意浓的侄女。 江湖中有太多人,也因此诞生了许许多多的天才。 穆沧平是剑术天才;常千佛是行医的天才;方君与是音律天才;苏步言是作文天才;而唐宁,是研制毒药暗器的天才。 自从唐山雨被徐清阳杀死以后后,唐门便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掌门之位的争夺战中,同门相残,兄弟反目。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唐意浓承掌唐门,才终于结束。 唐门深厚的底蕴在这场长达十多年的内斗中消耗得所剩无几,不知多少优秀的唐门子弟死于自家人之手。 唐门在这种日渐式微的情况下,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人才,或者需要一个能重新带领他们走向鼎盛的天才。 唐宁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 鼎丰楼宴会上,被用来袭击金雁尘的暗器“雨后丁香”,便是唐宁十岁时的杰作。 天才唐宁被整个唐门当作振兴的希望。众星拱月,无上荣耀。 可是两年前,唐宁突然从唐门消失了。 她给唐意浓留下一封“勿寻勿挂念”的书信后,彻底地消失在这个江湖上。 唐门失去唐宁之痛,不亚于万剑门当年失去许添之痛。 唐意浓当然不会就此作罢,两年间唐门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到处寻找唐宁,音信全无。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唐门擅长制毒,却不擅长寻人。整个唐门找了两年没找到的人,徐攸南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找到了。 按徐攸南的说法,只是无聊下一招闲棋,万一哪一天就有用了呢。 不得不说,徐攸南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他随手下的闲棋,十有八九都派上了用场。 穆典可往楼下看去,一个棉麻布服的女子从怡幼院的大门走了出来,很瘦,很高,脸有些宽扁,眉目浓丽。 是个很特别的美人! 江湖各门各派的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唐门中人也不例外。唐门弟子身上有股很独特的气质,很好辨认。 至于那气质是什么,穆典可说不清,姑且认为是一种戾气与匠气的糅合。 唐宁在怡幼院隐匿了两年,眉宇间的戾气并未完全消散。穆典可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唐宁。 唐宁穿过街道朝茶楼走了过来。 包厢的门从外面打开了,唐宁站在门口,淡淡问:“四小姐?” “唐小姐。” 唐宁走进来把门关上。将一个用棉布大方帕对扎起来的包裹放到了穆典可面前。 包裹里放了两个两寸口径的扁圆盒子,一个稍沉,另一个轻如未置物。 稍沉的盒子被细栅格分隔成六个扇形。每个扇形又用更细的栅隔分成了平行的扇形、弧形各自三小块,一共十八块。 每一个区块盛着一种颜色的半透明脂状凝膏。 六大扇,六个色系。颜色由内而外,由浅到深,一共三重。 第一扇绿色,依次是浅绿,青绿,墨绿;第二扇黄色,鹅黄,明黄,姜黄;第三扇红色;第四扇蓝色;第五扇紫色;第六扇是白色,分了浅白,乳白,还有全然不透的深白。 开盖香味萦鼻,淡淡的,像女子的体香。 穆典可又取过那稍轻一点的盒子,眼角瞥见唐宁的反应,正要开盖的手便停了下来。 唐宁笑了:“四小姐真是聪明人,这个盒子要是打开了。任四小姐多高明的剑术,只怕也走不出这座茶楼了。” 就算穆典可真的中了毒,唐宁也未必敢对她下手。这只不过是她受了威胁后不忿,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穆典可虽说年纪与唐宁差不多,可毕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再世为人,年少沧桑,实在犯不着同她小姑娘家家的斗嘴,笑道:“愿闻其详。” 唐宁道:“四小姐左手边这盒膏脂,名唤作‘美人香’。‘美人香’单用是没有毒的。但一旦和对应的花香混在一起,就会产生一种叫做‘朱颜笑’的无色无味的毒气,使人产生幻觉而不自知。 每一种颜色的膏脂都对应一种花香。浅绿色的是柳花,青绿的是团簇,墨绿是墨菊。浅粉色是荷花,正粉是桃花,深粉是狐尾百合……右边盒子里装的是各种颜色的干花瓣。四小姐要想知道哪种美人香对应哪种花,打开盒子一看便知。” 穆典可想了想道:“‘朱颜笑’一旦生出,能在空气里停留多久?” “要视花瓣的数量而定,少则一盏茶,多则三五个时辰。” “那‘美人香’呢?” “倘若入肌肤,水洗不去,三日方消。” 穆典可用手帕沾了一点乳白色的膏脂,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又取了深白浅白两色细细嗅过,与从金雁尘身上闻到的香味作了比对,指着盒子里浅白的一块问道:“这是什么花,梨花,还是杏花?” “姜花。” 穆典可脑海中迅速掠过一堆乌云鬓中躺着一片细小姜花瓣的影像,眉心蹙了蹙,问道:“这种毒,是你新研制出来的,还是已有的唐门旧毒?” 唐宁道:“我现在已经不制毒了。若不是被贵宫抓到行迹,这一盒子,我也不会做。” 这是一场强买强卖。 穆典可把订单送到了怡幼院,就是告诉唐宁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哪怕无一字题外话,威胁之意也不言自昭。 唐宁如果不想被人发现藏身之所,就得按照穆典可的要求来。 穆典可现在确认金雁尘所中之毒就是自己手中拿着的美人香。两个下毒之人也都差不多有了眉目。不过她还关心另外一件事情:“解药是什么?” 唐宁说道:“‘朱颜笑’于人无毒害,只要开门开窗,气散了,人的神智自会清明。” “中毒之时如何解?” “无药可解。”唐宁说道:“除非那人心志极坚,能抵制住药力的干扰。但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