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周洋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紧紧跟着那团红色在人群中穿梭。
出了闹市区又来到一条巷道里。
七拐八拐之后,女孩子不见了。
周洋正原地踌躇之际,身后突然有人轻咳一声,然后是“咯咯”地笑声。
周洋回头一看,刚才那个红毛衣女孩儿和另一个女孩儿正站在他面前。
笑了几下又板起脸来:“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周洋红了脸。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小声说:“坏人!”
“不,不,我不是坏人。”周洋连忙辩解,“我,我有那个磁带!”
“牵挂你的我?”
“对,我亲戚从港九带回来我转录的,咦,哪去了……”
周洋在双肩包里翻找着。
“哼!骗子!”
“没,真的有……”
周洋翻了半天,一抬头,两个女孩儿早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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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局会客室门前,一名中年妇女走过来,刚要敲门,门开了。
秦咏梅伸手过来:“谢谢你啊!专程跑过来。”
中年妇女跟秦咏梅握手:“呵呵,应该的嘛,应该配合你们工作。”
秦咏梅拉着中年妇女的手进去,让她在桌子前坐下。
然后关上门,去拿水壶倒了杯热水。
中年妇女连连点头:“谢谢您!”
“不好意思啊,可能要问你一些敏感的问题。”
秦咏梅坐下来打开记事本。
中年妇女笑了:“没事儿,都这把年纪了。”
“呵呵,也没多大,还没到退休年龄呢。”
“是没到年龄,不过我内退了。”
“回家带孙子了吧?”
“是啊,你也应该有孙子啥的了吧?”
“孙子外孙都有了,家里一大堆呢。”
“哈哈,也到了享受天伦之乐的年龄了。”
“我在电话里跟您说了,想了解当年插队的事儿,不知道……”
中年妇女笑了,落落大方地说:“您不会是想问我们几个女知青当年被欺负的事儿吧?”
秦咏梅反而不好意思了:“是啊……”
“没事儿,尽管问吧,都这些年过去了,孙子都有了,有啥难为情的。”
“您真是个开通人。”
“不开通也没办法啊,日子总得过嘛。”
“我倒也不想问的那么具体。就是想知道,你们那几个被祸害的女知青,有没有怀孕的……”
“这个还真没亲眼见过谁……”
“没亲眼见过?难道听说过吗?”
中年妇女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可她好像是你们系统里的啊?”
“您说得不会是周梅吧?”
中年妇女默默点头,但还是欲言又止。
秦咏梅笑了:“说吧,我们公安干警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中年妇女叹口气:“说来也怪我们。梅子是我们那批人中年龄最小的。铁脖子的坏名声传出来后,大家都提心吊胆,尽量不落单。可农村干活儿您也知道,总会有落单的时候。”
秦咏梅也叹口气:“后来周梅就中招了是吧?”
“这种事嘛,也没人见过。我和陈平之所以尽人皆知,是因为我们俩不停地告状上访。唉,要是大家心齐一点,早把铁脖子这王八蛋弄死了。也不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秦咏梅点点头:“那你们是怎么看出周梅像是中招了。”
“有一天突然就感觉周梅魂不守舍的,晚上也有人听到她在偷偷哭。所以,大家开始私下里议论她也中招了。不过,您知道,农村活儿很累。大家每天都屁颠儿屁颠儿的,没有剩余的精力来操心别人的事儿。而且,她有个姐姐在身边。”
“那你们是怎么感觉她像是怀上了。”
“就是有一段时间突然感觉她好像变胖了。因为她来的时候是小孩子,还挺单薄的,但突然整个人就像是大了一圈儿一样。”
“肚子大不大?”
“看不出来。当时是冬天,而且北盘比咱们这里冷一些,冬天比较漫长。大家都觉得她是穿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可突然有一天她就消失了,一个月后才回来,整个人一下就瘦回去了。她对外说她生病动手术了。”
秦咏梅叹口气:“可以理解,那个年代的人都注重名声。”
“是啊,梅子是个要强的人,我们也可怜她,私下里都不怎么议论她的事。公安同志,梅子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
“不会,她是受害者,组织应该多关心她才对。”
“她考上大学以后,我们都挺替她高兴的,她是我们这批人中最有出息的。不过,回城以后她基本就不再跟我们来往了。开联谊会也从不参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