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想起自己尚未吃饭,便就近买了两个包子,就着矿泉水,边吃边往阿雪所说地址走去。不多久便走到地方,只见是一橦老旧民房,墙体脱落斑驳,各层防护栏锈迹斑斑,自己住处也是民房,但相比之下,却是新净不少。打量几眼,跨步上楼,时不时与此处住客相遇,大多面无表情,擦肩而过。走到楼层,寻得房号,林凡只瞧门中虚掩,却不敢敲门,竖起耳朵细听一下,门内传来水声,伴随着阵阵走音窜板的哼唱声,当下大着胆子探头去瞧,只见门内只一居室,一眼瞧尽,厕所门闭,水声便从里传来。林凡醒悟:这贼厮鸟正在洗澡。一想及此,蹑起手脚,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走进屋内,只见杂乱不堪,地上玻璃碎凛然,茶桌上钱包若干。林凡瞧着轻叹一口,寻思道:这人死性不改,仍在做着这偷鸡摸狗的勾当,阿雪说得却对,我此次前来,算不得偷……
想着四下张望,忽地眼睛一亮,只瞧茶桌上放着一碗未吃完的面,面碗下掂着的,却是一份资料。林凡心中一喜,上前去将它从面碗下拿出,几个字映入眼睑:XX工程项目合同。林凡又是一呆,太过顺利却是让人不敢相信。林凡翻过几下,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心中一慌,转过身便想离去。脚下却稍一不慎,踢中一个铝罐,那声响不大,落在林凡耳中却也和晴天霹雳无甚区别。
“什么人?!”浴室中声音传来,林凡只觉心都要跳了出来,不敢有所停留,一把便抢出门去。一口气跑到楼下,转眼瞧去,乖乖不得了,那贼厮鸟竟还敢追下来。林凡只觉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刺激过,心中将那死胖子祖宗十八代都请了一遍,脚下却不敢稍迟,快步逃跑。
又跑过几步,一辆黑色商务车从眼前呼啸而来,林凡险险避过,吓出一身冷汗,吁了口气,刚想举步继续逃,却听身后一声闷响,回头瞧去,只见那贼人正躺在血泊中,不省人事,不远处一辆黑色车子扬长而去。林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之事。
林凡也不知自己如何回到住处,只觉心中烦闷欲呕,脑中只有尖叫声警笛声不断。
回到住处,倒了杯水,拿起来一饮而尽。阿雪一闪现身,便即问道:“怎么样……”话未说完,只瞧林凡脸色青灰,眨巴着眼又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林凡举起握得死死的左手来,将合同放在一旁,瘫坐在椅子上。阿雪瞧见喜道:“你拿到了……”话未说完,只听呕的一声,林凡毫无征兆呕吐起来。阿雪瞧见惶急,上前去为他拍背,叫唤几声。林凡却如未闻,吐完一摇一晃,便往房内走去。阿雪跟着进去,只见他恍惚躺倒,昏昏沉沉,便即睡去。
林凡睡梦中思绪杂乱不堪,那辆黑色车子不停从他眼前飞驰而过,身后便飞起一人,片刻这场景在林凡脑中不知重演了多少遍。“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朝林凡飞扑过来。林凡猛然惊醒,一下坐了起来。阿雪本平飘在他身上将他瞧着,不防他突然坐起,“啪”的一声响,撞个正着。叫声“哎哟!”抚着脑袋,只觉眼冒金星。林凡一撞略略清醒过来,转眼只瞧四周漆黑,夜色已深。
阿雪瞧他醒来,欢喜道:“你可醒了。你没事吧?!”林凡恍惚叹道:“没事……”阿雪瞧他仍是脸色青白,当下傍他坐下,又问一声:“真的没事?”不料林凡将嘴一撇,靠在阿雪肩上呜咽着哭起来。边哭边道:“是我害死他的,是我害死他的……”阿雪听他哭声,寻话安慰道:“不哭不哭,生死天定,阎王要他三更死,他便留不到五更,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林凡听到安慰,便更觉伤心,伸手便将阿雪抱住。阿雪遭他抱着一时也不知如何反应,只得由着他。半晌林凡仍不见停,阿雪只觉不耐,喝道:“你再哭!再哭我便将你掐死。”
被阿雪一喝,林凡脸皮一热,清醒过来,讪讪放开手去。阿雪见他停下又骂道:“怎么一个大男人能哭成个娘儿们。现在没事了吧?”林凡低着头答道:“没事了……”不防阿雪举手,便给了他肩头一掌,喝道:“没事便给我起来。”说着反手便将林凡拉起。林凡被他扯起仍是精神不振,阿雪端出三娘教子架势又喝道:“喝水。”林凡本无精神,转眼瞧见阿雪又举手欲打,不敢怠慢,走出房去,倒杯水喝了下去。却听阿雪又道:“喝完了?”林凡道:“喝完了。”阿雪又道:“喝完便给我去洗澡!浑身臭烘烘的便上床睡觉,忒不像话!”林凡见她说话间又作势欲打,吓得小跑几步,拿过换洗衣服,便躲进浴室去。
浴室里林凡脱下衣服,照着镜子,想起方才场景,心中却有几分窃喜。再瞧自己脸色,仍是灰败,不似人色。叹一口气,脑中却是一闪:那合同中甲方名称却是熟悉……那不正是我如今所在公司么?想到这层便跑了出去,拿过合同一看!只觉脑中混乱,那合同中甲方名称方正清晰,正是林凡如今所在公司。林凡一时寻思不透,再想先前情形,那黑色车子开得疾速非常,不似意外,却似谋杀。
想到这里,转头一瞧,只见阿雪定在一旁,瞪大双眼,张着嘴巴,正直勾勾瞧着自己。林凡瞧她神情,心中一惑,刚想问她怎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