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守住了一次!守住了这座城关!守住了自己的职责!
雨玄苦笑。望着城内城外,城上城下,一片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然而,丢失却是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那帮弟兄的性命。
值得么?雨玄自问。
他虚脱的趴在城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清点伤员!去吃肉羹吧!”雨玄下达了命令,希望能有能响应,执行的人。
半天都没得到回应。
雨玄环视,发现城头已经没有能够站着的士兵了,命令能够得到执行,简直就是一种奢望。
浓郁的肉香,依旧飘散在城楼上空,但雨玄一点食欲都没没有,只想干呕。
因为那些肉,都是死去的弟兄的肉。
他利用死去的弟兄,让还活着的弟兄去死。
此时,他想哭。
最终,所有的伤痛、无奈、心酸、悲凉,化做一声无奈的叹息。
阴郁了一个雨季的天空,居然有放晴的迹象,有一丝阳光透过层云,照射到屏山关。
白文和那向导,连夜疾驰,居然在次日清晨,到了屏山关地界。
向导取出早已做好的军旗,立在自己背上。军旗的正面绣着玄字,反面绣着白字,都是用金丝绣的,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因为军令是协助地字营作战,所以白文二人还需要先前往地字营驻地,向张立通报。
“玄自营果然只来了两个人!好个白文,居然如此胆大。我一兵一卒也不支持的,看你如何单枪匹马,攻克屏山关的!”张立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张立与白文,都是龙牙军预选士兵,两人早已十分熟稔。
通报完毕后,张立设宴,款待白文,两人互相说着选拔赛之后的一些经历。
张立被淘汰后,加入龙翼军团。军团部首张景,本就是张立的堂叔。所以张立在龙翼军混的风生水起,没多久就成为了地字营统领。
人比人,气死人!对于眼前的关系户,白文除了偶尔夸赞几句,显得十分平淡。
最后,白文希望张立能够支持自己一些士兵,协助攻打屏山关,被张立一口回绝。
“你们玄字营既然派遣你前来,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又何须我相助。破关的事,白兄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啊!”张立内心冷笑,表面说得,还算温和。
宴会至此,不欢而散。
早料到会是这样,白文也不气愤,带着向导,前去屏山关。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屏山关的寂静。
“飞龙军龙翼军团玄字营统领白文,前来叩关!”白文勒马,停在城门前,大声喊道。
雨玄挣扎着爬起,扶着箭垛站立,不至于让自己倒下。他向城下看去,只有白文和一骑随从,随从背着一面军旗。
“你倒是有几分胆色,仅仅两骑就敢来攻打屏山关!欺我无人么?”雨玄喘着粗气回应,声色俱厉,“我知道你!你和费诗率领玄字能够夺下望山城,倒是有几分勇武。既然你要叩我关门,好啊!那就划下道来,我雨玄接下来便是,我敬你是个勇士,也不以多欺少。”
事实上,屏山关也没几个能站起来的人,可以以多欺少。
“你是屏山关守将?我此来是接受你们投诚的!”白文说得十分直接。
“办不到!屏山关只有战死的魂,没有投降的人!有本事,你攻上城来,踏平此关!”雨玄拒绝得亦是斩钉截铁。
“先别急着拒绝,看完这封望山郡郡王的书信,再决定不迟!”
白文用书信裹住一枚石子,朝城头掷了上去。雨玄伸手一抄,将书信拿在手中。
打开书信,雨玄审验了一遍,果然与郡王手迹一模一样。信中所言,同样是要求守将投降,保住守关将士的性命,不需做无谓的抵抗。此番大势已去,献出屏山关,罪责全权有郡王本人一力承担,云云。
雨玄看完书信,又哭又笑。然后,将书信缓缓折起,收入怀中,擦干眼泪,平静地看着白文。
“信中,郡王令我献出关卡,向你投降。”雨玄淡淡的道,“你知不知道?”
“知道。”
雨玄面色一沉,喝问:“那信,是真?是假?”
白文面色微变,最终平淡说道:“是真是假,将军你难道看不出?就算看不出,将军认为是真,那便是真的;将军认为是假,那便是假的!真假,系于将军一念之间。”
白文毫无顾忌,将话挑明。
书信的真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雨玄得到了一个可以卸下担子,保全手下弟兄的台阶。屏山关易主,势所必然。不过这个过程,是和平的,还是血腥的,由他决定。
雨玄陷入沉默,环顾四周,入目尽是倒在地上的尸体,和拄着刀枪,勉强站立的残兵。
“这书信是郡王手迹不假!”雨玄说道。
为那些还活着的弟兄,他必须这么说。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