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住在二楼东屋里的王思仁大夫夫妇俩,终于被鸡的第二轮啼鸣声唤醒。王思仁大夫看到妻子举起细长的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知道这是要起床的信号了。他殷勤地伸出肉呼呼的手掌去抚摸王太太裸露的肩膀,王太太‘啪’地拍了他手一下,道:“别起腻了。起床吧。”
王思仁大夫不失时机地说:“好夫人哦,今天就别处罚那犟孩子了吧,也别让他在你眼前晃,看着心烦。等吃了饭,让他去药房打杂去吧。这么大的孩子了,让他干点活,自己养活自己。咱们也不能白养着他吧。是不是?”
王太太撩开丈夫的手,白了他一眼,一边坐起身来穿衣服,一边说:“你亲外甥么,自己看着办吧。省得以后街坊邻居说闲话,不说你怎么样,该说我这当舅母的外人怎么不好了。”
王思仁大夫一听,正中下怀。于是,麻利地翻身起床,看太太下楼去厨房做饭去了,自己就连忙叠被子,拉窗帘开窗户,让满满的晨阳照射进来。然后不是去叫儿子,而是上了阁楼去叫外甥孟良了。
牡丹雍坐在床上,听到了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他便跳下床来,打开屋门等着。这时,舅舅王思仁大夫的圆乎乎的脑袋在楼梯口露了出来了。王思仁看到外甥孟良站在屋门口,就满脸笑容地说:“嗨!这孩子,起的到早啊。”
牡丹雍说:“舅舅早!”
王思仁大夫走进阁楼间四处看看说:“先委屈你住这里吧。孟良啊,以后在舅舅家住,有什么事和舅舅说。你舅母脾气不太好,但她心眼不坏,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多担待点。”看外甥孟良点点头,就又说:“这床上也没铺什么,就一个席子不行。一会让伙计给你拿套被褥过来。你现在下楼吧,去厨房帮你舅母做点什么,以后要学会眼里有活,会来事才行啊。”
牡丹雍答应着,和王思仁大夫一起往楼下走去,走到了二楼他终于忍不住问:“舅舅,吃完饭我做什么呢?”
舅舅说:“啊,忘记告诉你了。吃完饭你就和舅舅一起去医馆吧。药铺里正缺了打杂的小工。你做得来不?”
牡丹雍急忙答应:“好的,舅舅。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舅舅说:“好孩子。那去吧。”他在二楼拐去宝贝儿子住的房间去叫儿子去了。
牡丹雍下到一楼,先去厨房问了王太太好,然后就走到院子里,拿起一把大扫帚开始扫院子。扫完院子又去井边拎水,进厨房一看,王太太已经把早饭摆上桌子了。可是,这时候还没见那对胖父子露面,牡丹雍只能咽了咽口水,又去拎了两趟水。
好不容易看到王天赐嘻嘻哈哈地跑下来,这少爷一看牡丹雍在厨房里,立马板起面孔翻了个白眼,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到饭桌旁了。
王太太立刻上前搂住儿子的头,亲了一下,然后把盛好的稀饭放到儿子面前,又把煮熟的鸡蛋剥好了壳,塞到儿子手中。
这时候,王思仁大夫也衣冠楚楚地下来了,他看外甥孟良还站在一旁,就推着他的肩膀坐到一张椅子上说:“快吃饭吧。吃完饭好去干活去。”
牡丹雍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一坐下便开始吃了起来。他看明白了,在这样的‘麻瓜’人家,太注重礼节会被饿死的。
他一边吃一边仔细打量着这王家三口人,他发现斜对面的王太太脖子上戴了一个挂件,这是一条用很多根细线拧结成的很结实的红绳,它的下端挂件藏在衣服里,这是他昨天没见到过的。王天赐少爷的吃相也很别具一格,他把嘴里塞得满满地,还伸手把一盔东坡肉拉到自己跟前独霸起来。王思仁大夫笑咪咪地看着宝贝儿子在那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看儿子食欲这么好,一副比他自己吃的好都开心的模样。
王天赐正忙着往嘴里扒拉着东坡肉,一抬眼看到牡丹雍在看自己,他翻了一下白眼瞪回一眼,手里的动作却一点没停顿。
牡丹雍埋下头吃饭,心里暗道:“小子,这样吃法,你不成胖猪都对不起那些肉块。”
用过早饭,牡丹雍刚要和孟良舅舅一起离开,这是他刻意的举动,他实在不愿意再被那位舅母大人支来唤去的使唤了,再有就是那位胖猪一样的表哥少爷,他还是离他远点好。这时,突然听到王太太说了一句:“等等!”两个人便在堂屋站住脚。
王太太在饭桌那儿说:“孟良,你去把衣服换了再去药馆,别让外人瞧着咱们家不善待外人。衣服在堂屋桌上放着呢,是少爷的旧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却干净。”
王思仁大夫一脸高兴,他深为太太的善举所感动。他冲牡丹雍点着头说:“快去换衣服吧,看你舅母想的多周到啊。我在这里等着你。”
牡丹雍听话地点点头,默默地走过去把衣服抱在怀里上了楼。在小阁楼里,他很快速地换上这身很旧的红不红、黄不黄的衣裤。裤子又短又肥,衣服旷大得恨不能再装个人进来。看看这样实在不能出去见人,牡丹雍用仙法变出条同色的腰带来,把衣服从腰间一扎,但还是显得松夸夸的。这个胖猪的衣服怎么穿也利索不了,就更别提好看了。牡丹雍心里嘀咕着。这对于